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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扯写生与创作的野棉花
先说写生,对于久未拿笔写生的人,拿起笔是需要勇气和决心的。写生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怎样突破自己,是要干一件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傻事。临场写生,面对物事,如狮子搏象,压力之大,如饮冰雪,冷暖自知。
写生中常遇到围观者闲谈像与不像的问题,有时令人啼笑皆非。
这也是写生面对外在世界的压力之一。其实大可不必以为然,齐白石说:“太似则为媚俗,不似则为欺世,妙在似与不似之间”。试想一棵树,成千上万片叶子是有的,难道要一一画出其形与色,估计傻瓜也不会。齐白石又说:“论画以形似,见于儿童邻”。所以面对这样的论道,大可一笑了之,不足为怪。
也有人问,写生的目的是什么。有朋友说,写生如钓鱼,爱好而已。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志趣不同而行为各异,殊途同归。
再说创作,对于生活积累不够的朋友,想要凭空臆想着创作,首先的困惑是不知道画什么好,对此,一位大师打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通俗比方,令人释然,做人要学老母鸡,不要学只会一味咯咯叫的公鸡,老母鸡是很辛苦的,它得不停地找东西吃,这样才能下蛋。
写生应该是经常修炼的课业。创作跟所有的艺术行为一样,需要厚积薄发。文学如此,鸿篇巨制,皓首穷经,为写一个字,捻断数根须。演艺如此,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一举手,一投足,千锤百年。绘画更是如此,废画三千始开颜,修为的是功力,积蓄的是风尚,是其所谓画修养。
关于写生与创作的言论,有的人认为单凭写生只能永远停留于技法层面,认为写生是没有出息的,甚至有人认为写生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对此有人也持不同看法,认为创作一词殊为可笑,从有绘画开始,本来不存在什么创作一说,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了你创作完成了吗?这幅创作完成花了多少时间?如此诸多问题和说法。众所周知,西方大师如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是写生的;梵高的《向日葵》也是写生的;莫奈的《日出印象》还是写生的。中国古代画家石涛写意,搜尽奇峰打草稿;文同下笔,胸有成竹;当代画家窦宪德痴读太行牟天功。这些成功者事迹,无一不是体现了写生与创作密不可分的关系。
写生和创作本身没有本质的区别,写生就是创作方式的一种。当然画家长期通过写生积累素材,然后整合出一幅本身不存在的画面,达到如临其境,满纸风动的“自然”状态,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创作,大概也就是基于此种创作理念而对写生具有微辞,其本身是狭隘的,至少是观念不健全的,须知要达到这样创作的高度,是需要长期写生积累做基石的。目前大多数艺术家越来越倾向与把写生和创作有机结合起来,得其意而忘其形,左顾而右盼,以写生为创作更显得充满激情和厚重的生活气息,切实体现了艺术来源于生活的铁律。
梵高说,那种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最稳妥的办法,是不知疲倦地临摹大自然。
画风景如此,画人物如此,画油画如此,画水彩也是如此。越来越多的人,摒弃那种一味跟相机争宠的抄袭照片式创作,把艺术玩成技术活,似乎也就显得越来越背离艺术创作的本质。照片也是大自然的缩影,但复制或放大照片,画者就成了大自然的奴隶而不是主人,顶多是一个绘画的工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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