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艺术教育座谈会第二部分何为当代艺术教育？-差异、挑战与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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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艺术教育座谈会第二部分何为当代艺术教育？-差异、挑战与突破

会议内容： 何为当代艺术教育？-差异、挑战与突破
时间： 2006年5月21日下午15：20－19：20
地点： 延安抗大宾馆六楼会议室
主持人： 卢杰

卢杰：我们进入今天下午第二个部分的讨论。还是我来主持。上午的议题是“中国艺术教育的现状和认识”，是对整个艺术教育现状的认识。下午的议题为“何为当代艺术教育”，副标题“差异挑战和突破”。当我们进入“何为当代教育”议题的时候，希望在座大家能够在明天进入如何进行当代艺术教育的座谈之前有一个讨论，什么是我们心目中所认为的“当代艺术教育”。有的人说当代艺术不可教，有的人说当代艺术一旦教了就没有实验性，有的人说当代艺术是一个时间观念，国、油、版、雕都是当代艺术。不应该把媒介和时间的观念混淆，所以各种观点都有。今天下午我们邀请到了几个做主题发言的专家学者，可能会有非常有意义的奉献。第一位是来自台湾东海大学的倪再沁先生，第二位是来自上海的著名独立批评家王南溟先生，第三位是来自上海师范大学的刘大鸿教授，他在做的一个另类的教学实践，叫做“双百方针工作室”，是完全以“双百方针”为指导的教学，比较不同的教学实践。其他随着时间的掌握，能够有更多的人，都来参与这个讨论。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代表是刘永华先生，他是上海戏剧学院舞美系主任，戏剧学院的系统和美术学院的系统有联系和不同，蔡国强先生、陈箴先生，还有其他很多优秀的艺术家是来自于戏剧学院的平台出来的优秀艺术家，所以刘永华先生的发言，是独特角度的体察和领会。下面请倪再沁先生。

倪再沁：首先谢谢卢杰先生跟蔡国强先生给我这个机会来这里。其实刚刚接到E－mail之后考虑了一阵子。对于台湾人来说，延安是个很可怕的地方。我们小时候念书，延安是共匪的地方。我们的历史对二万五千里是这么说的。所以长征对于我来讲有一点不太自在，最后我还是决定来跟随这里，跟随长征。我今天只能把台湾的一点情况来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延续一下早上的议题。在台湾美术科系大概有六、七十个。负责教创作人才的，就是教将来的艺术家的学校只有两个，一个在台北一个在台南。原来都叫艺术学院，后来改成台北艺术大学和台南大学，只有这两个学校他们是独立招生，考什么他们自己学校决定，他们是培养创作人才。当然多数是培养实用的人才，进入设计界、实用艺术界的人。还有一大批是艺术教育的。我们大概遍布全台湾各地都有师范院校，师范院校都有美术科系，那它就是培养小学、中学美术老师。我们艺术教育面块非常大，所以在台湾很难看到有讨论当代艺术的研讨会，但是讨论艺术教育的研讨会确实非常的多。国家在培养输送人才出国做研究或者修学位，大概以艺术教育获得最多的出国。当代艺术比较起来讲，国家的资源并不给得太多，因为认为它是金字塔尖端的这一块，下面修筑好了，上面也可以顺利地解决。
我自己在的这个学校是东海大学，是台湾私立大学里面比较有名望的。台湾私立大学多，公立大学非常少，以私立大学为高等教育的最重要的基地。我们东海大学美术系的教育宗旨就是要培育具有美感品位，有创意能力的知识分子，我们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学校从来也没有冀望一个年级里面要培养出来多少个艺术家，也不见得他去当老师，但是学校里面很多人去拍电影了，很多人到乐团里去，有人去出版社，有人也许变记者。教育宗旨就是，他如果具有美学品位，他有创造力，不管他到任何岗位和系统，国家都需要这样的人，需要对美学和艺术史有一个广泛认知和高度品位的人，即使到了农村，他都可以把国家的艺术氛围尽他的力量改善。所以这样的宗旨我相信在台湾是占很大多数。早上有一位领导说到，国家不需要这么多的艺术家。虽然台湾没有这个宣誓，但是从我们教育资源来看，显然政府没有意思要培养太多的艺术家，所以台湾只有两个学校宗旨是培养艺术家。

早上我也听到一些中国大陆的一些问题，比如说入学的问题，课程的问题等等一大堆的问题。这些问题在台湾当然它都不是问题。入学的话，两个艺术学院都是自己招生，各校研究生都是自己招生，本科生我们的大学部有三种入学方式，一个叫推荐，就是高中各个学校自己推荐，这个学生美术方面表现很好，就可以给我们学校。我们一年招40个学生，我们可能会留5－10个学生，我们学校留5个学生参加口试，他只有经过他高中这些学校的推荐就好了。那这个叫做推荐入学。还有叫做基本学测，就是一大堆科目，国文、英文、数学、历史、地理、自然什么的还有我们美术有一些专业的，素描、水彩、书法、国画，现在还有什么造型能力这些科目，参加过这些考试之后，各校从基础学科去选，美术系就从专业学科里面去选。比如我们，可能国画的成绩就不要了，就选造型能力和素描，基本学科我们可以选国文，要帮你统计出来，比如说20000个学生考，国文高标在哪里，英文高标在哪里，那我们就选国文高标和英文中标，各校的选择状况就是自己来选。
不过大概国文在台湾都认为第一个重要，我看过陈丹青的事情，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中文不是最需要被考验的标准，反而是英文。我们那边认为如果你的中文不好是很难发展的。这叫做多元入学。有各种方式，你学科不好，你可以透过学校的推荐。如果你某一个擅长，你可以通过学测。第三个才是联考。所以它一关比一关早。入学的可能性只有半年多的时间。你可能2月份通过推荐进来，然后你可能3、4月通过学测进来的，如果你都不行你可以参加连考。比如有些美术科系，根本不需要联考，大家对学科标准自己取的。
至于在学校里面的课程，基本上我们的教育部门不管。没有什么我们要共同修政治课。在政府方向台湾的课程弹性非常大，比如流行符号学，现象学等等一大堆最近的欧美的现代艺术的理论很快就进来的。或者是文化创意产业的课程经过系的委员会就可以改。我们是系最大，然后是院，然后是校。教育部就是做一个被动的角色，听起来感觉台湾很不错，在艺术教育中也许当代艺术教育可以做得很好。但是我们没有那么多杰出的当代艺术家，也没有这么蓬勃的当代艺术生态。全世界现在发展最蓬勃的当代艺术就是中国大陆，全世界最有能量的国家也是在中国，所以这个可能性是最重要的。这个国家保持这样蓬勃、旺盛的活力和发展能力，这才是当代艺术之所以能够在中国这样的蓬勃最重要的原因。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代艺术的教育在台湾不是一个问题，因此我们不是太关切。在大陆，我想大概放在整个国家的家度来讲，它也没有那么重要，艺术教育问题，即使对于当代艺术的发展也没有那么严重。
当然还是要想办法改革，比如入学的方式、课程的规划还要改，但是这些只能做某种程度的增进。真正对中国当代影响最大的是这个国家的这样一个蓬勃和这样一个旺盛的活力。如何站在当代艺术的角度如何去加入或者是给它一些助力，可能是当代艺术教育里面我比较有兴趣的问题。在台湾，有很多资金给当代艺术，像台湾一个很有名的叫百里，很有名的做电脑的。他们基金会资金给我们学校一笔经费作一个个案，就是把当代艺术介绍到全台湾的小学，介绍蔡国强到底是做什么或者徐冰、吕胜中做什么，把这些东西让小朋友知道。这个经费是非常多的，不是扶持当代艺术，是扶持当代艺术如何进入人民生活里面，让他们能理解，当代艺术其实没那么可怕。因为像在台湾对大陆当代艺术的认识就是吃婴儿。所以台湾也有一些人认为中国当代艺术走火入魔，因为即使刘小东去展览，蔡国强去台湾做展览，但是这个负面影响会很大。所以台湾拨了钱在做这个事情，就是如何让一般的人，让所有的人认为当代艺术那个东西是很有趣的，是贴近我们生活的，对我们当代生活是有促进作用的，是有反省作用和有趣的。台湾是一个非常重视教育的，我们的教改团体非常的多，各个大大小小的教改团体常常去找教育部的麻烦。
长征今天这个场合，就好象是一个教改团体。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想出一些方法，就有可能冲撞这个体制。或者在冲撞体制没有那么必要，或者没有那么有效的时候，长征也许会发展出另外一个体制。我们体制外的教育非常多，比如我们的小学叫做森林小学，收的学费非常贵，课本跟教育部无关。台湾有一个体制外非常有名的，是从中国美院的前身国立艺专毕业的一个叫李仲生的，是我们台湾比较有名的画家，肖勤，夏阳很多一大堆，都是他当时在乡下咖啡馆里面教书教出来的。他号称他一个人教出来的有成就的学生超过一个师范大学50年教过的学生，以培养创作人才来讲，他是台湾最伟大的。所以我们在台湾办过李仲生个展，李仲生门生展、李仲生教育工作影营。一个体制外的人，他也没有学位和学分，就是跟他聊天，后来他的很多学生就去研制体制外的教学。如果体制内不允许进行，那么在体制外能够存在，在台湾相信体制外的存在能够对体制内起到一个最好的刺激作用。所以如果有一天中国有一些体制外的教育出现，我相信会对体制内的教育产生很大的影响和刺激。我想这是有利的。
早上有听卢杰讲，长征计划还要培养一些小学的美术老师。这个我这次来听到觉得蛮有兴趣的，因为这个是台湾社会投入最多的东西，我们倒没有关心是否有那么多的当代艺术家会出现。但是我们关心当代艺术的理解，广大群众那些金字塔的底能不能够被教育得很好。如果好的话，社会的美感品位和整个的国民素质的提升，这些我们认为能够真正体现国力。就这个意义来讲，艺术教育有非常神圣的重大使命。我自己的想法是，中国当代艺术教育的问题其实好像没有那么大。因为中国已经是全世界当代艺术最蓬勃、发展得也最好的国家。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