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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三篇
今非昔比苏州河
—“寻根”之旅 1
这次江南六日游,可称为“寻根”之旅,或称“圆梦”之旅,都无不可。总之,一路上,我始终处于亢奋的状态。特别是,在现任孝感高中校长(我的学生)的提示下,联系上了在上海的一位校友严先生,他一口答应安排我六日游后的行程,即帮我寻访安远路和大任小学。在看完世博会后的第二天清早,严先生便到了我们下榻的旅馆,我和我楼上退休的原孝感高中校长夫妇便随严先生离团了。他用车送我们到周庄,让我们乘游艇游苏州河。晚上,他安排我们据说最便宜的旅馆(200多元一天)住下;14日,先游城隍庙,然后,让校长夫妇游豫园,去外滩、南京路,他便带我去访旧。
13日这天中午,严先生请我们吃上海菜。 问我:陈老师,您想吃什么菜呢?我不客气地说:点一份咸菜豆瓣蛋花汤吧。我心里想:这道菜,是我童年时最喜欢的菜之一。当年,连黄包车夫都吃得起的菜,点它,当不致使学生为难吧。哪晓得,严先生很快地回应说:现在不是吃咸菜汤的季节;而这道汤,是有钱人吃得起的东西——它是拖油的!当然,严先生并非小气;我们吃了地道的上海菜,加上一瓶精装的老酒下菜,我私下里盘算:四个人,起码吃了他一千多块“洋钿”(上海话:yiangdi-钱)吧!
吃过中饭,他带我们去乘游艇游苏州河。他说:这是新开发的旅游项目,还很少人知道。诚然,我们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了四位上海大嫂。看样子,还是游艇职工的熟人,他们交谈时,透出亲热的模样。我用早已生疏的上海话与小码头上的职工攀谈起来:做了自我介绍后,了解到:其中的一位是苏北人。他说,真正的上海人是很少的,上海大多是外来的;讲的,也都是上海口音的普通话。您老的上海话,讲得已经蛮地道的啦!
等上游艇后一数,能乘二十几位游客的小艇,总共只有七位乘客!真惬意啊!一路上,我除了摄像外,也和“船长”攀谈起来。“船长”约莫五十来岁,塌鼻梁,黑面孔,大方脸,浓眉毛。穿一身海员服,手戴一双脏兮兮的白手套,鼻梁上架一副宽边大墨镜。俨然一副豪华游轮上的船长模样!但人很和善,心很细腻:不时地问,风大不大?不时地起身,将前后的塑料棚的拉链拉上。但奇怪的是,他的形象,让我联想起了当年的“包打听”;如果让他穿一身香云纱,戴一顶呢礼帽,腰扎一条铜扣宽皮带,戴一副大墨镜......演一位横行街坊的“包打听”,可以不用星探费神劳力,到处去“淘”演员了!人,真不可貌相啊!他告诉我:苏州河边的商品房,一平米要卖三万五千多元!我们老百姓是买不起的!他还告诉我:原来,苏州河两岸,有比较宽的绿化带,开发商为了赚钱,一步步地蚕食,将商品房修到了河边边上!他讲话的神态很平静,没有一点愤世疾俗的激昂;如讲故事,如话家常,如数家珍(苏州河,上海百姓的宝贝),轻吟低唱——啊!多好的人民啊!
整个苏州河,至少那段苏州河,就只有我们一艘游艇在它的上面游弋。信不信?我一点也没有夸张!夹岸的高楼,直插云天,把个苏州河挤压得喘不过气来!很狭窄的绿化带,太清静的苏州河。有时可见三五个工人,或在培花育草,或在修葺亭台,硬把一条嘈杂、喧嚣、世俗、平民化的河,改造成了静谧、冷清、高尚、贵族化的河!那清晨运粪的乌篷船哪里去了?那运西瓜的大帆船哪里去了?那在河中打闹嬉戏的小瘪三哪里去了?那喊着号子撑着船篙的船夫哪里去了?那白帆点点、橹桨声声的景象哪里去了?难道都随着我逝去的年华一同消失了吗?天翻地覆,沧海桑田,高程落差,视听震撼!今天的上海,我赞叹她;往昔的上海,我怀念她!我噙着热泪,抚今追昔,心潮起伏,心绪烦乱,不知道要怎样描述我对她的一片痴痴的情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上海,让我留恋的,还有圣神的殿堂——玉佛寺,还有我敬仰的佛光大法师!
陈材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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