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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叙事治疗”来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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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7 13:21:0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从”叙事治疗”来看”人”

      ---一位心理咨询工作者的想法

   “叙事治疗”:又称故事治疗,一个重视语言、文化脉络和态度的取向。是一个对现代主义的反思下的产物,在弥漫现代实征主义的氛围中作出了解构与重组。它不是一个全新或是划时代的心理学巨论,相反的,不同时期的心理学思潮成就了其理论架构。然而,在笔者有限的学习心理治疗的过程,深深觉得透过叙事的观点,”人”,比较能够被完整的观照到。而”叙事治疗”所要谈的,就是简单的”态度”两个字;一个治疗师对”个案”的态度、对自己和”生命”的态度。

浅谈”叙事治疗”的部分观点:

  一、现代vs.后现代:”现代主义”重视因果、实证与客观的真理。此想法下的”人”是病态、充满疾病,并且可以被切割成一个个器官、或被归类在不同的范畴来讨论,例如:一个人罹患DSM IV诊断中的忧郁症,并透过药物来改善神经传导的功能失调。在这样的想法中,人是被等同于疾病或是DSM IV中的一个诊断。在评估过程,临床工作者不断地去收集病征,以求得出“正确’的诊断。这样观点,不断地病态化和强化个案的“失常”状态,并使得疾病与人之间,紧紧缠绕,无法分割,也诱导个案进入被动无能的状态,需要所谓的专家协助与药物治疗。

  常面对一些较为结构化的心理治疗方式,第一个疑问就是:”在心理治疗中,人如何能够透过标准化的治疗次数与程序后就能够被“治愈”?”。一个割盲肠手术可以用步骤化的程序再加上一双熟练的巧手、技术的完成手术。可是心理治疗也可以吗?一个人与人间不同的生命对话,如何以同样的对话、步骤与“技术”,来完成心灵上的互动?

  然而,”后现代观”或叙事所强调的是:人与问题是分开的,”问题”才是问题,人不是问题。问题的产生常常是社会或文化所建构出来的,那些来自种族、性别、国籍、社经地位、性取向等主流意识的压迫。例如:原民的酗酒问题,原民与酒,常常被划上等号,不过,当一个族群被迫以它族的不公平游戏规则去谋生存、竞争,麻痹自我,相信是容易发生的。

  一个小样本的精神分裂症同卵双生子研究指出:同具有精神分裂症基因的同卵双生宝宝,在不同的家庭环境的教养下,成年后是不一定会有精神分裂症状发生。这似乎代表人并非只能无力的被基因、遗传等器质性因素所控制,还有其它的社会脉络的影响,包括:家庭、社会、文化、以及人的潜能等。

  心理治疗从早期将注意力放在个人身上,到后现代心理思潮将心理治疗从”系统论”带到”社会建构论”。““系统”的隐喻使我门只看到家庭里面互补的循环,和彼此共同制造问题的情形,却没有帮助家庭成员找出某些出于文化的价值观、制度和习俗,对他们生活和关系所造成的负向影响,进而诱导他们凝聚起来,反抗这些价值观、制度和习俗。”(Freedman, J., & Combs, G., p.42)。当一位叙事的治疗师面对家庭,他/她不是在家庭系统之外的指挥官,而是以”人”的态度一起和家庭成员找寻资源和出口。

  二、”态度”重于”技术”:当接触到叙事所传达的”态度”,才整合了一直存在对心学习理治疗技巧的疑问和学心理学的目的;不只是面对个案时所用的方式与报持的态度,还有要站在什么位置来观照生命与自我。一个对故事”好奇”的态度,抱持”欣赏”的角度去和个案讨论那些”例外经验”,个案的那些”少数”不被问题所干扰的独特经验,而不是一再被强调的”多数”偏差行为。

  有位谈了一年多的精神分裂症个案小婷(化名),有自伤与逃跑倾向,有次又发生吞食电池的事件。护理工作人员从眼神、肢体动作、语言透露给她这样的讯息:”小婷妳又来了!”。当我们会谈时,她哭着大喊说:”我所做的努力都白费,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提醒她:”我记得相较上次自伤,这次好像隔了比较久的时间才作出这样的傻事,是这样吗?”。她带泪点头同意,我接着问:”哪,这段时间你也曾有过自杀的念头啰?”她收起泪水再次点头,我带着讶异的口气询问:”哇!小婷妳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段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呀?”,她愣了下,开始思考那些她”早已存在”的能力和独特、闪亮的经验。接下来,开展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对话。这呼应了叙事所传达的”相信”:相信”问题不会百分之百的操纵人,人的一生中,总有几次不被问题影响的例外经验。”

  局外见证人团体(Outsider Witness Group)是叙事治疗家White M. 在澳洲针对当地原住民所用的回响团队,协助他们在主流白人文化的压抑下,重拾自我尊严与族群认同。一个方式是尝试以叙事治疗师与个案对话,四周围绕个案的重要他人。在会谈后,由围绕个案的重要他人,一个个讲述其在个案会谈中的想法对他们所激荡出的想法,不是批判与建议,而是被个案会谈中所触动的生命经验和感受。透过”局外见证人团体”,个案能够觉察到自己的故事被聆听,甚至能触动另一个人的生命,进而体认自我存在与价值的经验。

  两个星期前,利用演讲的机会进行这样的团体形式,演讲前,征询个案意见,她从演讲开始即在现场,整场演讲到进行团体,我和个案间是”透明”、无遮掩的。在让现场听众了解团体进行的方式后,一场解构传统精神医疗的个案讨论会就此开展和延续;个案、治疗师和听众大家一起找寻生命的出口。其有别于精神医疗机构的个案讨论会形式:各领域医疗人员群起争相提出个案的病症与偏差行为,一阵厮杀后,个案被带至现场并与主持人进行会谈,然后个案离开,又一阵群起攻之。身处这样的场合,常失神以为时空转换至文革的斗争场域,看着个案身后拖着长长一大串的”毛病”离开会场,试问,看到完整的”人”吗?

  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的”专家”、问题的专家:治疗师的”专家”角色,在后现代的思维里,是被解构的。而”叙事”,就是听故事与说故事的过程,一个带着叙事态度的治疗师只要带着”好奇心”和”不知道”的态度,去聆听个案的故事,一起寻找生命的潜能,欣赏那百分之一的例外与独特事件,让非主流的故事取代主流的故事,进而解构、重写生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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