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的心事 文/小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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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头的心事



        独树湾住着40多户姓李的，一湾人也和睦相处了几辈子，可讲房头宗族一直是独树湾的坏风俗。张老头是一家姓李的上门女婿，这户人家在独树湾没有亲侄本门，很是吃拼，张老头来了虽没有改姓，却一直遵循老丈人临走时遗训：孙子姓李，一定要把香火传下去，还要旺起来。张老头从人民公社到责任制一直奋斗着，所以为人处世异常谨慎，话不多，平时也不串门，即使偶尔吃点小拼也能咽下去，自己的秧苗被别人的牛吃了也只有吃了，遇到抗旱年抢水插秧最后一个才是张老头的；张老头一直是默默地忍受着，操劳着，为了让自己乃至下代能扬眉吐气做人，张老头养了四个姑娘二个儿子。
      上世纪90年代四个女儿相继出嫁，而张老头一直尽全力供两儿子读书，他想自己这辈子算是直不起腰了，但不能让下代重蹈覆辙。当独树湾大多做了小楼房时，他还是住着老祖宗留下的老屋，资金都用在儿子身上。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儿子终于考上了大学，二儿子在高中罢了几庄后未能如愿，只有南下打工，二儿子虽没为张老头争口气，大儿子却成了国家干部，他脸上多少还是有了些笑脸。他想等大儿子混到一官半职的时候看谁还敢欺负我，所以张老头又把全家的希望寄托在大儿子身上，几年后两儿子都结了婚，大媳妇是城里姑娘，有工作，二媳妇是打工妹。平时老二两人不在家，倒是老大夫妻二人节假日星期天回来看看张老头，张老头也很满足，每次儿子走时还要把准备的油、米、鸡蛋等农产品带上一些，走后还特意把湾里平日较好的几个老头叫老家里来一起品赏儿子从城里来回的好酒好烟。这时的张老头话也多，有时还很会笑，到有几分惬意。一个李老头开玩笑说：“你要享亲福了，等着抱孙子吧”。这到提醒了张老头，差点忘记了老丈人的遗训，不能断了香火。哎，天不随人愿啦，老大一千金老二一儿子相继出世，这可急坏了张老头，亲自做老大的工作非得生个孙子不可。老大告诉他国家公务员不能超生，要是超生了要开除公职的，张老头一听傻了，自己这多年得心血不是白费了吗？原指望老大给李家争光的这下完了，于是他又转向老二，可二媳妇好说歹说不想生了，也难怪，时代不同了，观念也变了。还是儿子理解父亲的心思答应还生一个，不过计划办那里不好过关，张老头说：“你们只管生，又不是去偷去抢犯法，怕么事大不了罚钱，钱是我的”。
      话说张老头和二儿子统一了意见后那高兴劲甭提了，每餐还要喝几两小酒，这不到底还是上了年纪的人，说病病就来了，一病就倒了床，在医院治了一个月不见好，医生告诉回家准备后事吧。回到家张老头躺在地上，孩子们忙碌准备着后事，姑娘女婿儿子儿媳都回来了，可这张老头一不能吃喝二不能说话，睁着个大眼睛就是不去天堂。大儿子含泪是对他说：“爸，我提官了，房子也买了”，不行，姑娘说：“爸，以前总把拼我家吃的老队长他儿子出车祸死了”，不行，这可急坏了儿女们，到底老爸有么事放心不下走不了呢？这时孩子们他妈想起来了，把二儿子拉到一边在耳边说了几句话，二儿子和挺着个大肚子的媳妇来到张老头身边说：“爸，我们托熟人给做了B超，又是一个儿子，一个月后就要生了”，说完只见张老头两眼睛角留下两行泪水，嘴角一动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