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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茶缘
龙炘成/文
兴许是家传的缘故,我自儿时就与茶有缘。依稀记得六七岁时,每到清明前后,我与小伙伴们常跟随大人们一起上山采茶。那时我家居住在现今清镇市红枫湖畔山青水秀的龙井村,只是当年还没有后来人工形成的红枫湖。
阳春三月,新茶冒尖,碧绿晶莹,母亲手把手地教我怎样采摘。自然,我们小孩儿更多的时间是在茶山上嬉戏玩耍。新茶采回来后,母亲将之在火上的砂锅里反复炒揉,清香扑鼻。此后每天早晨,母亲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烧水泡上一壶清茶,让我捧着去孝顺祖父祖母。而祖父也给我倒上一小杯,并教我细细品尝。往事云烟,如今我已年近七旬当上祖父了,数十年来,我已养成了喝晨茶的习惯。
此外,只要是在家,中午和傍晚,还要再先后沏上一壶茶独自享用。我老伴患有失眠症,哪怕是白天喝了一杯茶,夜里也难以入睡。她笑曰,我这当夫君的几十年来在喝茶上的花销,可以买部轿车了。
其实,我喝茶并无多少讲究,一般绿茶即可,过于高档的也喝不起。就连贫困乡间的粗茶,我也来者不拒。记得上世纪“文革”期间,我在市属中学任教,曾带领一批初三学生赴本省威宁草海边插队当知青。时值冬季,我们到当地贫下中农家“访贫问苦”,主人家请我们喝的茶很特别:用一只拳头大小的沙罐装满大叶粗茶,加水后放在火塘里熬煮,尔后将黑乎乎形同中药的浓茶倒入酒杯敬客。其味又苦又涩。同学们难于喝下去,又怕得罪贫下中农,便一一“借花献佛”,请我喝。我也逐渐适应了。原来,当地群众喝这样的浓茶形同喝酒,而要解渴,则牛饮水缸里的生水。往事已矣,不知如今草海边的农民弟兄还在用这样的茶待客否?
高档茶我也喝过。其中一次是1990年代,我担任一家报社的总编辑,到杭州开会。东道主在西子湖畔的楼外楼宴请与会代表,佳肴美味之外,据说喝的茶是名扬四海的正宗西湖龙井茶。其茶真可谓“碧沉霞脚露,香泛乳花轻”,在视觉、嗅觉和味觉上都是绝好的享受。哪知席间,我身旁已是微醺的东道主却轻声细语对我道,说是货真价实的西湖龙井茶其实产量十分有限,而大多数是用外地好茶稍事加工精美包装而冒名的。他还说,你们贵州高山出好茶,许多名茶就产于你们贵州,养在深闺人未识,人家不过是换个包装罢了。此君所言确也!据我所知,咱们以义泉镇为县城的湄潭县,古时乃夷州义泉县,远在唐代就因盛产“其味极佳”的茶叶而被茶圣陆羽记入了《茶经》。当代的“湄江茶”、“遵义毛峰”等,分别荣获部优、省优称号,行销数十个国家。如今中国最大的茶园乃湄潭的万亩茶园,黔茶正日益飘香海内外。
我虽年近古稀,却不知老之已至,神清气爽,想来与数十年来的饮茶习惯有关。此生与茶结缘,是一幸事。苏东坡有诗云:“从来佳茗似佳人。”喜看黔茶出山门,为我多彩贵州增色添彩,必将惊艳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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