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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喜欢好诗运用,文字喜欢好诗人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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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 18:29:2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汉字喜欢好诗运用,文字喜欢好诗人调遣(上)

——全面发展,诗歌出色,吴震寰诗歌独特的力量



作者:张绍民



本文作者八山之阳说-----只有有厉害的人才能命令文字交出好作品来。那些不厉害的人,文字就随便把一些差的东西打发他们,这种作者太多了。好诗跑过来,扶起好诗人的笔,邀请一个好诗人把自己写出来。好诗找到自己的好作者,它有最好的眼光。文字对作家和诗人有辨别能力。

著名画家吴震寰诗歌全面发展。画画得好,书法有自己独到的力量,也精通篆刻。现在我们专门谈他的诗歌作品。他的诗歌有独到之处。



我们先来回顾一下吴震寰的早期诗歌创作。吴震寰在二十年前就有自己的优秀诗歌作品。我们读到他在那个时代的好作品时,感到非常亲切。通过阅读,我们确信时光可以倒流。而未来正是我们的过去。过去恰是我们的未来。人的一生是从我们现在所说的结束时开始的,也就是说我们的人生都是从晚年开始的。向后退,我们就可以到达未来叫做儿童的驿站。当我们是成人时,写下的儿童诗,恰是未来的辉煌。在1989年,现在看来已经很遥远了。吴震寰在那个时候的一组儿童诗就能把作品的光辉传得很远。



他的《影子》一诗是这样的——



影子最胆小

只要没有光亮

便吓得躲起来



我们的作品有一个目标,就是要找到比儿童更远的伟大世界,带着人类走向那个世界,带着万物走向那个世界,以获得真正的出路。人来是要找出路的,不找出路便只有死路一条。写诗就是为人和万物找出路的最佳方式。但只有真正伟大的诗人和作品才能找到光明的本质。我们平时喊破喉咙说写诗要写真善美,也许这没有错吧。但我们要说,不要把基本的当成终极,当成最高。诗歌要更多地写邪恶,写苦难,写黑暗,写丑陋——写这些东西,比写所谓的真善美奥难写多了,因为这些东西是本质的,高端的,撕碎它们,可以看到世界的本质。写所谓的真善美,恰恰是无力呻吟。这样的作品真是太多了。许多写真善美的作品伪善,不能为心灵做什么贡献,反而耽误了心灵,给心灵带来麻木的伤害。相反,写邪恶,写黑暗,只要是一个高手,就能把成吨的黑暗酿酒,酿成一滴日出的红酒,这就够厉害的了。也许黑暗就叫做神,也许神的缺点就是一滴红豆泉眼的日出。



影子是黑色的,给颜色给我们看看。吴震寰是画家,懂得颜色的厉害。



在吴震寰早期作品中,我们能读到许多颜色,更能听到许多颜色。诗歌很多时候是用来听的。



早期作品的《金苹果》也给了我们很好的颜色。这首诗有故事性,读起来有味,听起来有画面,听起来有金子在耳朵里腐烂成为营养。这首诗全诗如下——



金苹果



寰在洒满阳光的街上走

卖苹果的老女人挎着满满的一篮苹果

拦在他面前

“要苹果吧!”她说,“有红色,白色,黄色,蓝色,绿色……”

“不。”寰说。口气并不肯定。而老女人早把一个大大的金苹果塞在他手里

“不。”寰说  忽然发现那老女人不见了

不见了  仿佛从没出现过

阳光洒在街上  恍恍惚惚



寰有点惊奇,但寰不说什么

寰继续沉静地在街上走  手里捏着金苹果

后来寰饿了

就啃起苹果来

啃了一口寰发现苹果是红的

但寰饿了  就没有想许多

寰吃了一半时不饿了才发觉手指疼



寰把自己手指也啃掉了

原来是我的血把苹果染红的  寰想

但寰不说什么

寰继续沉静地在街上走

阳光洒在街上  恍恍惚惚



在这首诗里,那个主人公吃苹果,实际上揭示了艺术的本质和世界的本质。苹果的红是自己的血染红的,把自己的手指都吃掉了,这是诗歌里的恐怖事件,一般的人都不会这么写。敢写,而且把诗写得惊心动魄。伟大的作品,只有伟大的诗人才配去写,也只有真正的大人物才有能量去写。大诗人是太阳,也叫做核武器。大诗人具有毁灭性打击的力量,他能毁灭邪恶,写邪恶,就是毁灭它,把死创造为生。



好诗人的好作品成就了他。一句好诗就做出一个核武器,吓死人。我们强调说,好作品的好,要是那种出人意料的好,意料之中的好,那叫什么好呢,那就是一种工匠的手艺,是一种我们习以为常的好。意外的好才形成真正的好作品。



下面的诗句是从吴震寰1995年的诗作《月光下的童话》中摘取的句子。这首诗把月光下的不同景象统一在月光的金漆中,诗就成了金子——



水果刀

它没有翅膀飞翔





盛开  并小心翼翼地

喊痛



水果刀如羽毛,它当然能飞,像花瓣一样。一片花瓣独自盛开。果实就盛开在花瓣的刀锋上。梨,成熟的果实再次回到刀锋的花瓣身上,当然这是幻觉和悲剧。这样的诗句新鲜,奇特。新鲜是那种好的新鲜。作品只有新,才能唤醒我们的灵魂。因为人类的心灵已经很久处于麻木中。新的东西才有春风的力量,让困难的心得到疗治而康复。奇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已经积累太多,我们有更多的麻木,只有奇,才能让人的感觉为之振奋。新、奇要好,才能称之为新、奇。



风们手拉手  走了

一点没有回头的意思



桌子站着不动

刚好掩人耳目



空花瓶

寂寞是环形的



写风、写桌子、写花瓶都有很吸引我们的地方。从具体的事物里把他们的灵魂喊出来,喊出来的灵魂就是诗意。世上自然的万物:以风为例,都有高于我们理解的伟大。我们的理解不能到达那些伟大。但人造之物只能有美,要把人造之物:以空花瓶为例。提升到有用的价值,就只能用诗歌给它添加灵魂。



只有诗歌是我们即将降临的福



这首诗突然到最后亮出了底牌。真正的好诗就是亮出好的底牌。好诗会带失败的人类和万物走一条出路。好诗是一把屠刀,剖析世界,找到真相。这把屠刀是不带来伤害的。



他对月光的重视是对神圣的重视。因为月光实际上是金子的气体,比较金子的固体而言,气体的金子没有重量的压力,气体的金子可以用来洗澡——



把眼睛拿到月光里洗濯

把歌声拿到月光里洗濯

把灵魂拿到月光里洗濯

把良心拿到月光里洗濯



把向上向下的路

从脚底抹去



这是今年唯一能做事情



向上和向下的路都在我们的脚上。其实脚不是唯一能走路的,我们的手或许才叫脚,它也在走路。我们的身体就是脚,因为偷懒,才强迫脚成为唯一的脚,用来走路。向上向下的道路都叫做脚,脚就是升降机。抹去人所有的脚印。人哪里有脚印能留得下来?“这是今年唯一能做的事情”果断产生命令的力量。吴震寰早期的创作就有成果。

美国的非马名气不小,在很久以前,在1995年他对吴震寰的才华评价积极——



对现代诗我曾为自己定下几个基本要求:生活性(或社会性)、象征性、浓缩、新。他有不少作品已达到了这些要求,有些甚至有所超越。



从他寄来的书法展览资料里,可以看出他的书法造诣也相当可观。这种多方面的追求,自然使他不致患得患失,敢于放胆尝试,也使他的诗作丰富而充满了活力。



中国诗人要做的,不是赶时髦,而是把生活(包括思想与行为)现代化,做一个挺直腰干的现代人,然后扎扎实实地写出些有血有肉的现代诗来。读吴震寰的诗多少增强了我的信念。



湛江的海湛对诗歌鉴赏很有水平,他是这么说吴震寰的——



震寰绝对是一个奇才,半岁能走路,一岁能认一千个汉字,三岁能读唐诗三百首,七岁能写作文,天生是与艺术有缘份的人。他从初中开始就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诗、散文、小说,获过全国青少年征文奖,有诗文被转载及被大学教授当讲学范文。除此之外,他还擅长国画、篆刻以书法。1992年被湛江一中保送到汕头大学读中文系后,在特区举办了一次个人书法展,轰动一时。他的书法,章体多样,师承前辈,又另辟蹊径,楷行隶草皆见功底。其书法的独特与老道,连在书坛驰骋几十年的长者也连声叹道:后生可畏,前程无量……



陈益群这么赏析吴震寰早期的几首诗歌——



可以说,《金鱼》是作者面对生活的一种实质性的总体感觉,体现诗作直写现实的态度。现实性作为一种美学基因潜在于吴震寰的诗中,确立了他有别于缠绵悱恻的风格。“是大海抛弃了你/还是你惧怕风浪/背叛了大海/几许清清淡水/竟致令你/心满意足,乐在其中。”我们可以把“金鱼”看作为情所囚的女人,而囚牢是鱼缸,即大多数人眼里的“家”,作者一反传统的固执,明白地指出:家是女人失去自由的所在。因为在家庭观念中女人处被动地位的传统根深蒂固,这传统使“鱼缸”在“老鼠”逃过后破碎的刹那,“金鱼”“翕动血色双腮/喘息于地板仿佛喘息于苦涩的沙滩/死灰的双眼流露无可奈何的悲哀/凸成焦竭的渴望。”这个悲剧的结局与作者写生活的态度就不谋而合了。



而在另外一首诗中,作者自喻为众树之外站立的一只鸟,无法与树接近,因为“我不愿踩痛树的叶子/在众树之外,谁会被我的声音打动?”作者顺利地完成了鸟与树的整体分割,其间的距离具有跳跃性,同样是无法逾越的。爱而拒绝的作祟,常常在生活中形成一对特性鲜明的染色体,使“鸟”“不愿踩痛树的叶子。”这些间断而连续的句子,尤其是矛盾中蕴藏着一个深刻的心理过程,这个过程从另一个侧面构成了生活的矛盾规律,又隐约地流露作者哲味的情感。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人们对吴震寰的诗歌评价。



吴震寰不仅能诗,而且能理论,其早期理论对今天依旧有着作用——



从《日月湖》、《水伤》始,我就把目光投放到整个人类的苦难和生活的真上。诗作更多着意于意蕴和内涵的发掘,用一句术语来说,就是着意“主题的模糊性”。同时,我自觉不自觉地进行我所谓的“立体诗”探索和诗语言的还原。



我的立体诗探索,主要得自于毕加索、布拉克、克安·格里斯和莱歇诸立体派画家的启示和影响,而我最崇敬的画家凡高对色彩的还原和敏感,则直接影响了我诗语言还原的向度。



诗的立体,古已有之。如李白的《早发白帝城》,两句“两岸猿声啼不住,轻盘已过万重山”,有情有景,绘声绘色,正是立体诗的绝妙好句。到得现代,诗坛前辈林亨泰、白荻则代表了立体追求的另一表现。



对苦难的敏感,极大影响着我的生命观,文艺观。初读凡高的自传(凡高写给他弟弟的信),我几乎要屏息了,这里面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是我想说想做或曾经说过做过的,而后来一册《海子、骆一禾诗集》(海子、骆一禾遗著,南京出版社)、一册《彗星》(戈麦遗著,漓江出版社),更是如此真切地击中我。通过他们,我是那未真切地贴近了苦难和真啊!多少次,我固执地沉默着,在一截哔剥作响的白烛下……



技巧于诗是必不可少的,但更加的必不可少的是切身体验后的激情和对人类命运,以及人的生命的真的思考。我是赞成“性情”说的,一首诗,它能传达出写诗人那怕一点欢欣,一点苦痛或一点点感悟,并且得了真诚的读者的共鸣,那么,这首诗的完成便是成功的了,至于这首诗用的什么表达方式,表达的什么样情感,什么样事物或思考,都无关紧要。



中国的诗词创作,唐宋是可以目空今古中外的,清朝的吴伟业几个也算得世界级的大师。



这是个没有牧歌的时代,1986年的诗歌大联展只不过是在读诗人比写诗人更少的状况下的一次“众荷喧哗”(借用洛夫《众荷喧哗》诗题),其结果是“第三代”的诗人们获得了自渎式的自我渲泄和自我满足,同时却给诗坛带来了一片乌烟瘴气。



那么,现代诗还要不要写呢?写现代诗还有出路吗?回答是肯定的,我们只要想想“忧天”的“杞人”想想因害怕天塌下来以致饭也不吃了的荒唐,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至于时下流行着的有关“诗将死亡”的说话,我们只当是一阵过耳的风中偶尔的夹上了一二粒或者本无恶意但却讨厌的细砂好了。我们不妨想一下,说这话的人中,原来并没有一个写诗的(最起码并不是优秀的诗人),就该露出我们那会心的一笑了,是吧?



对“根”的觉醒并且自觉,不自觉地贴近“根”的也有过一些人,象海子。



海子在精神,人格乃至少情上都应当可以成为一个真正伟大的诗人的,但他太执着,太理想,以致无法超脱出混乱,残酷的现实,过早地把自己奉献给了诗歌上帝。



我们更能看到一个全面发展的吴震寰。这个干什么都无师自通的高人,他的思考与生俱来,他的思考直接产生好作品。他对诗歌本质的把握到位。



所谓早期的立体诗,是诗歌的一种必然世界。王维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便是立体。画与诗的相通好比男人女人的相通。男人女人实际上只是一个人,世上哪里有男女两个人?



诗歌当然比画高级。把画的立体世界拿到诗歌中来,只是把本来属于诗歌的东西那会诗歌自己而已。真正的诗歌作品要看穿生死。苦难和生死都是诗歌的心,诗歌只有承担心,它才会产生比神和鬼更伟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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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1 18:30:05 | 只看该作者
汉字喜欢好诗运用,文字喜欢好诗人调遣(下)

——全面发展,诗歌出色,吴震寰诗歌独特的力量


张绍民


早在上个世界八十年代,一帮低智商的诗人把自己变为著名诗人后,他们的作品对读者的打击很大,对诗歌本身的打击很大。但历史无情地淘汰了他们的作品,没有谁再会读那些垃圾。现在低智商著名诗人的诗集印一百本,还没有地方散发。慢慢地,好诗人好作品会对人类发挥重要作用。海子和东荡子、杨键等几个诗人的作品已经与唐诗一样身高了。



我们知道早期的吴震寰就已经很优秀。因为他的诗歌精神何其出色。他的诗歌写到——



我从老远地方来

老远老远。那个地方是我永生的故土,收留我永生的灵魂

在这里我是最后狮子

想念灵魂住所

寂寞地行走,

寂寞地说话,歌唱



他找到了自己的大地,大地是一位优秀诗人的作品,是一位优秀画家的画布画下的世界。找到了心,就找到了源。他的根基是稳定的,稳定在时光和历史中。伟大的人是独立的,也是数量不多的,如狮子。太多的所谓著名诗人如蚊子,载歌载舞,一旦吸饱了读者的血,就会自掘坟墓死去。



吴震寰早就看透了生命的本质。在1995年的长诗《暗夜行路》中有这么一首短诗——



      平静,平静,平静,揪心的



      几乎有一种手段

      可用于抵挡

      脸孔像水一样

      挂在我们头上的星

      乃是灵前的万盏油灯



我们再次读到了生命的灵魂景象,这样的短诗直扑心灵。这样的星星点灯才是点亮了好灯。



刹那间看穿众生,高于生命的才华,才能写好生命。

生死等于呼吸,等于括号的怀抱。



谈诗歌就是谈灵魂。谈生命就是谈真相。



吴震寰动笔就有深刻,写诗就有神意——



      年轻的骷髅绽出会心的微笑

      希望如蝙蝠飞出

      灵魂一点点破裂

      在阳光的凝视下

      像花朵一样   灿然怒放



生命在深处,深处即是表面。大地上的森林成为我们的骨头系统,我们用骨头才能呼吸。骷髅的森林系统能支撑我们的活着。蝙蝠的树叶用黑暗的墨汁绿化空气。关注生命世界的阳光,有它自己的行动。阳光的身体即目光,它看见了灵魂如花,绽开花瓣的刀锋聚会,花瓣用它开会的刀雕刻伟大的生命雕刻伟大的诗篇。



1995年是吴震寰的诗歌丰收年,他把诗写得惊心动魄——



         堤岸



         1995

         诗人将被一分为二

         成互不相容的存在



河流把大地撕开,为了把脐带的乳汁拿出来。只有好的诗人能用一行诗的脐带,造句造出脐带,把大地撕开,好好活在世上。好的诗人都是上帝的种子,是佛珠。



写到今天,写出“太阳是一粒麦子”的吴震寰,能够把宇宙缩小,把世界放在自己身边像一位亲人。世界不是太大,而是太小,小得许多人把小无可奈何,无力处理任何事情。平时我们把世界看得太大,因为无能的人夸大了世界。上帝如来佛这一帮兄弟就在我们身体里面,进行很近、零距离的生活,因为人的无能,反而要把他们说成大说成遥远。上帝如来佛小到不存在,才是伟大的真实境界。太阳的麦子养活我们。太阳,麦子是可以吃的金子,也是可以吃的精子。那么,宇宙呢,那么多的星星以大为小,所有的星星都是精子,是白金做的精子。精子都是米粒,是太阳这粒麦子的朋友、兄弟、亲人。



一位巨人,能把宇宙变成自己的书房,把比宇宙更大的世界变成自己的庭院。宇宙在伟大诗人的作品里,只是在母亲怀里的可爱婴儿一般。诗是一切宇宙的父亲和母亲。文字则是诗的祖先。



从这个世纪初的几年,吴震寰的诗歌又上升了一个台阶。他形成了一个体系的创作。诗歌的形式和内容都有很大的变化。人总是在变化中找到自己更高更优秀的地位。



具体地说,他创作了一个叫做“后经典”的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我们可以读到一大批优秀的作品。他的后经典都有新的形式。明显的是句子特别长,这种长句子,优势在于气贯长虹,力量漫长,语言处于长跑马拉松的高手地位。这种句式在佩斯那里出现过,也在《嚎叫》那里出现过。在这里,一个好的汉语诗歌长句,就是一条世上最远的河流。一个好的长句诗,就可以为万物提供一条长寿的道路。



后经典体系有更深的思考,提供更有力的能量。这是一个很好的哲学体系,诗歌对世界的承建有它自己的施工。我们来看吴震寰对最高力量神魔的思考——



是的,神任何时候也是不在的,魔也不在,只有在心的祈望、虔诚和黑暗,在人心的强大与脆弱,神与魔才可能生成。时间之外,这是存在最大的秘密了,神通过人成就自己,也成就神。魔也一样。5

神迹是没有的,上帝的出现、救赎、复活、十字架,或者佛祖、观音、如来,或者前生、来世,或者魔鬼、撒旦,或者地狱、天堂、炼狱,什么也是没有的,我们需要的是自我的约束,自觉的真、善与美。当心迷茫,当心恐惧,当心迷失,当心慌乱,当心徘徊,当心歌唱,当心感激,当心庄严,一切然后呈现,影子或相,成为真实的存在,迫切的存在,成为灵与肉的证实,成为灵与肉的主宰。然后灵与肉成为上帝,成为复活,成为十字,成为佛祖、观音、如来,成为前生,成为后世,成为魔鬼、撒旦,成为地狱、天堂、炼狱,成为我们需要的自我约束,自觉的真、善与美。成为迷茫,恐惧,迷失,慌乱,徘徊,歌唱,感激,庄严,成为呈现和一切。然后一切也是真实不虚,一切也是客观存在。

存在的,并不存在,但当一切不是一切,一切也就是一切了,然后发生影响,发生作用,左右,成形,成为在。



只有好的诗人才能代替神的思考。只有好的诗歌才能呈现神的言语。在吴震寰的作品里,在杨键的作品里,在海子的作品里,在东荡子的作品里,我们找到了神,那就是我们自己的另一个版本。吴震寰把神的版本画出来,替人类找回真身。

不仅神的世界,还有人的世界,诗人都通吃,全方位思考到位。

在我们的世界上,人们已经无法分辩真相,无法接受对他们的拯救。因为他们把自己当成了标准答案,把自己的错当成了对,又怎么会去接受真理的教育呢。人们拒绝能救人类的人,接受灭掉他们幸福的人。

我们充分肯定他的后经典系列对诗歌创作的贡献。因为诗歌在他那里得到了一次发明。诗歌历来用于抒情,用来言志。但吴震寰的后经典作品许多是哲学,是大于哲学的真面目境界。

大到世界,小到人生。诗歌无孔不入。

人生就像派出所扣留我们,我们在现实生活现实人生中又怎么能大意。诗人有一首写鱼玄机的诗,对一位女子的具体人生有感慨——
     一件事就是终身了。女子,你注定在一件事上输掉自己的一生!



这是诗人对一个人命运的感叹,这种感叹能提醒众生。这种抒情更多是一种理性的态度,把抒情已经弱化了。因为人生相当残酷,哪里有那么多情抒发?人生不上当不吃亏不悲剧就万幸了。

在另一首诗中,吴震寰写一个走钢丝的人,写得读者很共鸣。实际上我们每一个人现在在世上,都成为了这个走钢丝的人,这正是我们这些大量走钢丝的人读着这个写我们的作品产生共鸣的原因。现代社会的现代化现代文明的结果就是把人送到一根细小钢丝的屠场上——



一丝绷直了的绳子就是一生了

走钢丝者,把自己交给绳子



天仿佛更加地高远了

承载了人、房屋、树木、花鸟

阳光、雨露、风霜、雷电

医院、牢房、坟墓

和别的太多存在的大地,广阔的大地

在脚下也变得飘渺了



自己也变得飘渺了

走钢丝者

把幸福建立在危机之上

把自己交给自己

把自己交给上帝

在空中

在越来越寂寞的空中

走得危险、艰难

走得幸福、自在

走得孤独而虔诚



时代众生的写照都用诗画出来了,画得传神、通俗、简单、深刻、巧妙。千千万万的人活着就像一个工厂模具生产出来的都成为一种无路可走的人生,不要以为我们在世上有很多幸福之路,实际上人生之路太难。走得轻松的没有几个人。但复杂的人世阻挡不了伟大的人对心灵的探索和救治。只有寻找到了自己的心灵,才能真正地活着,为世界上的生命带来心灵的解放。

诗人在《林泉寺》一诗中,就在寻找生命的本质。微笑和光明作为生命的核心,多么重要。

诗人写道——

为了发现内心的微笑和光明,我允许自己长久地藏匿起来,在一些可能的时刻借助外在的名义悄悄穿过外在事物厚而深重的喘息,悄悄在人世之外行走。



外在的被外在的所隔绝,通过表象,我更好地找到了抵达内心的通道。时间以某种方式被固定下来,混乱和困惑在内心变得澄彻。



一般的人就被一个“我”捆死了。哪里能发现另一个我?诗人在代替众生找到新生。内心一旦绿化,生命才能升华。固定时间,一般的人没有这个本事做到这一点。但伟大的人、巨人能做到。生命升华以后,固定时间,世界和生命变成另一种比幸福更高的境界。大诗人的好诗是用来重建被毁坏了的世界的。好诗可以发明一个世外桃源。

吴震寰就发明了房子成为一个人-----



如果一日我发现这所房子成为我自己时

我是不会惊诧的



房子把我们隐形的身体呈现出来。我们的身体其实并不只有一个肉身,万物皆我们的身体啊,还有多少看不见的世界,还有多少感受不到的东西,都是我们啊,都是我们的身体。或者还有多少米有身体的事物,都是我们。将来我们会变为没有身体的幸福。



诗歌作品描写人们,而不是诗人描写诗歌。好诗写出一个杰出的诗人。好诗肯定会把破坏了的人类进行修理,用它那伟大的伟大,给人类以新的活路。人类现在危机四伏,如不用好诗洗干净邪恶,就会毁灭。人类的好日子的确不多了,因为人类的邪恶堆积在胸口,对极了火山。好诗能治病,是最好的药,就用好诗的药浇灭人类胸中的火山。吴震寰的诗歌在整理人的心灵。读好诗,心得到治疗。



现代文明在与我们的心灵作对,它是一个屠户,专杀美好心灵,让人越来越享受,越来越下坡路。不尊重我们身边的事物,不悲悯,不仁慈,心狠手辣,麻木,盲目没有将来。这都是现代人共用的词典。但我们始终会要走上一条大爱之路,并且走上比大爱更高的道路。大爱只是基础,而不是最高。



吴震寰,爱把诗歌表达。爱说破机密----



一些事总让人唏嘘,虽知这一切只是人世存在的必然,当我追逐这只走丢的鸡,要把它抓住,我想到它不仅仅是我走丢的鸡,不仅仅“应当”成为我家餐桌上的菜,它也是一条生命,在存在悲悯的眼,我和它只是同一的存在,一些不同物质的临时组合,最后我们都会成为土,成为被分散又重新组合的另一物质,另一存在。



在这里,本文作者八山之阳感叹吴震寰的才华洞穿了真相,生命来去就是自由的组合。一个人就是万物。我们在前面已经强调了这个意思。再说一次,我们人啊,善待万物吧,那就是善待自己呀。



《白鸟》,《黑鸟》,《鸡》——都是鸟。吴震寰建设了一个鸟的团队。我们却真的不珍惜鸟了。巨鸟能带来绿化呀,绿化天空和我们的心。树叶也是树肚子里跑出来的鸟呀,有根的鸟,绿化我们的呼吸。不重视鸟,那怎么行呢。



好的诗人以夜为纸,以水为纸,不必以纸为纸。浪费纸张就会浪费森林资源。油灯如鼻孔,呼吸,理解了夜。所以吴震寰这样写夜——



黑夜有多少秘密呢?理解水吧,水,大水。占据、充溢、巩固、加强、泛滥、掩盖、消耗、毁灭、滋生、滋养、重建。阻击。



电报一样的写作,子弹一样的呼啸。词语在写作中的快乐就像过年,就像射精,才真正到位。只有到位的创作才有分量。

他这样写夜写鸟——



只有孤独者明白黑夜,理解黑夜。那些跑得像大鸟一样快的人是看不见的,他们总是人世的绝少数,骄傲且孤独,幸福又痛苦。遗世而独立。

     黑夜如一只大黑鸟,人们都在它的怀里却不承认,只认为自己在睡觉做作业。



天空的大鸟都成为了笑话。大鸟能使天空在没有氧气时重新让天空活过来。但大鸟无人能识。



但大鸟最终会把世界带到幸福中。错过大鸟的人,只能在自己的棺材里放一个鸟笼养一只现代文明的朔料鸟。



吴震寰对花也是非常看重。《人面桃花》、《茉莉花》、《春暖花开》、《白玫瑰花儿开》——又是一个花的系列。花的集团看上了一个好诗人。花花世界都是心的突围啊。花瓣绽开的漩涡就叫着巢,果实在巢,如心有归属。果实是花的一个子宫。



《面目如灰》、《微笑》、《苦笑》——都是诗歌的表情,最后都要归于宁静。



写茶、写池塘、写水——都是写墨水。喝茶喝出墨水的品味来。



作为诗人,写大的方面可以不抒情。但人都是肉长的,哪能没有感情呢,更何况诗歌要代表众生说话。众生有情,自然要写情。诗歌在入世方面就要有人情味。在超越尘世时就可以做到比情感更高。《长恨歌》、《相见恨》、《霸王别姬》、《情绪八章》、《暗夜里的孤独男子》——都是情的篇章。透过现象看本质,在这些作品里,都可以读出命来。有命的作品就有意义。



一切都是心。的确如此。



诗歌也只能是心,在心中,有比宇宙大得多的世界和力量。宇宙在心中,在诗中可能只有一粒芝麻大的位置。宇宙以外,世界辽阔无边。

诗人说——



重要心是圆满的。黑夜里的男子,什么也不说,悄悄儿进出,脚步儿轻轻,不打扰别人,不打扰自己,心存感激,心存尊敬。


    要学会感激自己,感激别人,感激万物造化。要学会尊敬自己,尊敬别人,尊敬万物造化。要学会微笑。


     上帝是在的。上帝在人的心,万物的心,以一念头时间、空间、距离、速度、方位,出现或消失了。


    出现或消失。时间多么漫长,时间多么短暂。要紧是学会把握。要学会理解,要学会宽容,要学会给予,要学会沉默,要学会劳动,要学会歌唱,要学会长啸,要学会怒吼,要学会击杀。最重要是:要学会微笑。


    微笑是最重要的——

    作品才是硬道理。作品的力量是具体的硬道理。心的圆满、微笑带来了作品最好的活力。不一样的诗就有不一样的力量。



八山之阳是个文盲,没有读过书。他写评论,随心所欲,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看到哪里,就写到哪里,没有了科班出身的文人的一套套理论规矩,也没有什么专业名词绿头苍蝇轰炸机一样嗡嗡嗡轰炸读者。说不定还没有按照人们的常规思维来写。语言也是一句句并列,或者这一句与下一句毫不相干。那些所谓的常规思维者说:要递进,要有层次感,要有提纲,要分几点,要有一个结构,要有关键词,要有中心思想。这些东西就把世人生产成了一批批机器。机器作者,机器阅读。还不如八山之阳的信手捏来。八山之阳坦白交代----这篇评论,先写诗人早期作品,再写他的“后经典”体系,其实并不乱。树叶都在一棵树上,树叶怎么长,长在哪一个位置,都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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