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管理者：我的三项基本原则 *

管季超0712

评价管理者：我的三项基本原则 *

文/子虚

  2007-10-21

   




      管理者？为什么不说“领导”？这些个问题，在我的博文中多有涉及。我觉着，已经讲得很透彻了，于是，不再赘言。“评价管理者”算是一个命题。或言曰，管理者是你我这等平头老百姓评价的么？必答曰：错！我的朋友梁泉先生好久没见了，但，他的一篇文字的题目我总是记得。题目很简明，《谁是老百姓》，只五个字，微言大义。叫我看来，胜过当代绝大部分所谓专家学者100筹不止。虽说，梁泉居然没上过大学。梁泉是做企业的，当然得操心赚钱。除了赚钱，他最关注的，当数“公民教育”。初会梁泉，直让我这“职业搞教育的”汗颜。说起来，“搞教育”这个词还真是不能用。去年，北京一位据说很大的学者去台湾讲学，一句“我们这些搞教育的”，立马触动当地媒体，立马导致他小人家打点行李回家。媒体言，教育是能够“搞”的么？咬文嚼字到了这份境地，且咬得有理，嚼得有味，还真不能不令人佩服。
      管理者要不要评价？这不是一个问题。当然要。控制论告诉我们，系统的行为和目标之间经常会出现偏差，要认识和调整这种偏差，必须通过反馈。评价的最大效用，应该就在于“反馈”，从而抵达系统的改进和优化。当然，依照“中国特色”，这种评价与反馈，“群众”是可以参与的，而其参与，往往是“走过场的”。评价管理者的核心权力，在于“更大的管理者”。可以说，这种机制是不合理的，腐朽的，需要摈弃的。是否摈弃这种机制，以及摈弃的速度与力度，在我看来，对执政党及其命运，是至关重要的。当然，我历来不打算学习屈原同学，只是顺便提到而已。古语云，“君子不处危墙之下。”看到别人处于危墙之下，是否可喊声危险快跑？我想，也是可以的。摈弃“群众”角色，主动以“公民”自居，在我们，大可以持有这种自觉。我以为。
      其实，评价管理者的工作，被动中，没有一分一秒的停歇。据说，很久很久以前，黄帝先生对此就很有感触，发出过“上下一日百战”的沉重感喟。这种感喟中，应该存在评价与反评价的。只是，韩非给领会歪了，脑子动到裤裆里去了。在大众的“非正式评价”面前，“从谏如流”之类，在专制体制中，历来就属于异数，属于偶然。更多的主儿，是学周厉王的坏样儿，“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即使现在，中国所有的“单位”里，人们私下议论最多的，还是手握重权的各级管理者。美国男人偷情者众矣，惟克林顿偷情的动静最大最红火，何哉？很简单，他小人家是总统呀！当然，大众评价管理者，也有他的好恶，他的个人利益。某种意义上，“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不啻神话，起码，与“领导是真正的英雄”同样荒谬。这样，我便想说说我评价管理者的标准，凑足三项，命之为“三项基本原则”。一家之言吧。

      基本原则之一：平等研讨的参与者。其它行业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就中国教育界而言，近年来，“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之类流言蜚语，可谓甚嚣尘上。凡是说这种话的专家学者，在我的辞典里，立马，就会自动加上三个字的修饰语，命之为“所谓的专家学者”。这些人是可怜的，他们，看不到抑或不相信，中国的未来在于宪政，在于公民权利的实现。为权力献媚的实质，在于，对现实规则的无奈认同。想想，一个公民权利无法落实的地界，怎么可能有大众的创造力被唤起，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好学校”？我想象中的好的管理者，应该是深谙宪政与民主的人，应该是一个大众议会的“召集者”，而非高高在上的独断者。中国，历来就有一种毛病，谁要是做了官，谁就什么都懂了，立马从外行变为内行，甚至权威，像施了魔法似的。我想象中的管理者全不是这样。他们，应该是一个个“研讨例会”的召集者，而非主讲人。在这样的会议上，所有的智慧都会得到尊重，所有的话语都会得到发表，且，智慧抑或馊主意，均可通过公开辩论来推演，而非根据权力来定义。这样的管理者，在研讨中的身份，只能是“普通一员”，而非“话语把持者”。
      基本原则之二：热忱主动的服务者。“服务者”是我对管理者的界定，也是现代宪政以及现代企业管理理念的共识所在，不必过分推演。因为，不同层次的管理者，手中，均或大或小地握有一定范畴的“社会公权”。这些形形色色的权力，其本质，在于它是“社会公众”个人权利的自愿让度，而非权力者私有。这些权力应该拿来干嘛？当然应该服务于社会，服务于管理者所在的单位抑或企业，最终的指向，是造福于社会大众。权力的把持者，拥有的，无非物质资源和人力资源，通俗讲，即所谓“人权和财权”。钱该怎么花，是一回事儿。当今中国，“人民”概念被空壳化，大众处于事实上的“无权状态”。无权的最鲜明表征，就在于各单位“花钱”的事儿，大众没有任何发言权，全部处于暗箱操作态。当然，似乎私人企业老板可以这样做，问题是，这样做的最终，还是不利于它的生存和发展。深圳万科集团前些年发起过一个运动，命曰“阳光照亮的体制”，为证。所以，我说的热忱，我说的主动，并不尽然。在尊重“公权”的前提下说才对。当然，这些不证自明的道理之下，管理者自身的定位与态度是重要的。我的说法基于此之上，于是提及“热忱”，提及“主动”。
      基本原则之三：高瞻远瞩的引领者。一个真正健康的企业，肯定是一个能够保持真正的“优胜劣汰”的企业。在员工的升迁和使用上，绝非专制体制下的“逆淘汰”。这样，方可保持它的管理团队的持续优化，保证一些相对“高瞻远瞩”者能够青云直上。这是一个健康体制的“应然性”原则。事实上，不会这么理想。但，我想象中的管理者，应该存在这样的人物。从小，我就对“人民创造历史”充满狐疑，后来的结论是，让人民能够从自己的切身利益出发去推举和选择领导人，大约，应该是造就“引领者”的唯一可能的路径。领导者乃至领袖，从来就应该是大众自愿选择和追随的，而非权力任命的，更非权力者自命的。纵观人类历史，小到企业，大到国家，繁荣昌盛总与“英雄辈出”相勾连，后者为因，前者为果。我这样说，没准，会被一些来路不正却自我感觉良好的管理者所误读，误以为他自个儿就是英雄。没关系，真正的“高瞻远瞩”者，应该会使大众得到利益，从而得到大众拥戴的。一些身份，也会由于你的超好表现，而得到大众的“追认”。呵呵！

      说到底，我还是一个普通公民，并没有混进“领导”队伍。我和以前的我的不同在于，我坚持，自己作为一介公民――我不认可群众乃至草民的角色――一定有资格评价管理者。连大不列颠王国都这样了，我们的共和国岂能还处于“吾皇圣明”的黑铁时代？我写这篇文字，并非想对一些管理者实施“进谏”，更不会“入而徐趋，至而自谢”那一套，我不屑。我的文字，说白了，是写给两种人看的。其一，是那些想做一个“好的管理者”而不得要领的良善聪明之士。我们得相信，人类中，总有一些人是能够超越现实利益的，包括管理者群体自身。他们并非铁板一块，并非都像曹刽所言那样，全都“肉食者鄙”。但，他们对自身究竟应该做一个怎样的“好官”，心中并没有多少数。我写了这些，放在一些地方，希望想读到的人读到，读着顺耳的，不必感谢。读着不顺耳的，忽略即可。我并不赞赏“文死谏”，你也别太当真，尤其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对号入座哦。
      我写这篇文字的第二个对象，就是像我一样浑浑噩噩的公民。我们这部分公民，在此前很长一段时间内，被文件和报纸称做“群众”。尽管，一段时间，我们的称号似乎挺光荣，被誉为“创造历史的动力”。在我看来，咱们，充其量，只能算作推动历史车轮的汽油，燃烧且冒烟，而已。别说咱自暴自弃，在我看来，对大众的神化，和对领导的神化一样，是经不起推敲的。正像股民永远不会满足自己手中股票的涨幅一样，我们，经常不满意自己的上司和管理者，尤其，在管理者做出对我们自己不利的决策的时候。人是一个利益动物，也是一个情感动物，这两样东西的存在，经常使我们“浮云遮望眼”，无法“身在最高层”。领导的素质是需要提升的，同理，普通公民的素质也需要提升。我们评价管理者的时候，是否只缘于短浅的私利，是否只参照个人的好恶，是需要审视的。
      最后说一句：我的结论和原则不一定对。只是，今天，现在，此时此刻我觉着还是对的。我的这三项基本原则，出笼于2005年，当时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感召，我已经忘记了。只是，我写下来了，现在，又翻出来了。我说了什么并不重要，在我看来，想说并且说出来，就是重要的。自我吹嘘一下，这是一种勇气。再吹嘘一下，这是一种理性。中国的繁荣富强，需要理性，也需要勇气。我说，理性比勇气更重要。因为，没有理性支撑的勇气，其实质，只能叫做神经。说得难听了些，其实，我这样说，只是针对自己的曾经。一个预想走向和谐的社会，必须得构建多元利益主体平等对话的社会机制，否则，一切都只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我希望我的这些文字，既被管理者读到，也能让被管理者读到。当然，第一读者是我自己。哪天，我觉着需要修正的时候，我再写文字来修正。哪天，觉着需要推翻的时候，再自个儿推翻。作为抛砖引玉之作，欢迎各位一起讨论。拍砖也没关系，没准，就把真正的玉石给拍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