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员外”，非彼“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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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员外”，非彼“员外”

俞永军

课上，学习韩愈的《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十八”很好理解，因为张籍在其兄弟辈中排行十八，故称张十八，况且书下也有注释。但“员外”不少孩子无法理解，或者理解上有失偏颇。比如，有孩子回答：员外就是大财主，就是家里钱多。果真如此？听到我的质疑，孩子立即停止议论，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在现在人的观念里，“员外”的确是大地主和富翁的代名词，而且多少有点为富不仁的贬义倾向。但这里，并非如此，它只是一种官名，全称“员外郎”，又称“外郎”。唐宋沿置，它与“郎中”同称郎官，都是中央官吏中的要职。不过，它指正职以外的郎官。用今天的话说说，就是“郎中”的副手。
那么，何谓“郎官”？“郎中”又是什么意思？这也得从“郎”说起，“郎”，帝王侍从官的通称。职责原为护卫陪从，随时建议，备顾问及差遣。战国时始置，秦汉相沿，有议郎、中郎、侍郎、郎中等名。隋朝在尚书省二十四司各置员外郎一人，为郎中的副职。  唐贞观时期以前，科举考试的主考官就由员外郎担任，全称是“考功员外郎”。明清各部仍沿此制，以郎中、员外郎、主事为三级司官，得以递升。员外郎简称“外郎”或“员外”，通称副郎。明朝以后，员外郎成为一种闲职，与科举无关，并逐渐和财富联系在一起，只要肯花银子，地主和商人都可以捐一个“员外”做做。清初六部都设立司，各司长官正职即为“郎中”，副职即为“员外郎”，总称“郎官”。清代除六部外，其他官署如理藩院、太仆寺、内务府均设员外郎。
讲了这么多，也许有人问：郎中、员外郎等，相当于现在什么官职？事实上，就有不少孩子问我：员外大，还是局长大？郎中大，还是部长大？要想弄清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做个简单比较，不一定准确，事实也很难准确，毕竟不一样的机构，不一样的职责。
首先六部：吏、户、礼、兵、刑、工，由于部门较少，所以其职能往往等于现今多个部门职能的综合。其长官称“尚书”，相当于部长；副职长官称“侍郎”，相当于副部长；部下各司长官正职称“郎中”，相当于司局长；副职称“员外郎”，相当于副司局长；至于“主事”，权力、地位都比处长稍高一些。
唐宋诗人、文学家中，有不少耳熟能详的就担任这些官职。比如，杜甫曾任工部员外郎，世称“杜工部”；柳宗元曾任礼部员外郎；苏轼曾任礼部郎中；韩愈曾任吏部侍郎、兵部侍郎，世称“韩吏部”；白居易曾任刑部尚书，等等。

                                             ——本文刊发《语文报》2010.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