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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小学小班化教育探索之:沛城镇中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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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3 21:42:0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农村小学小班化教育探索之:沛城镇中心校  2009年07月07日  作者:茅卫东   来源:中国教师报
  “小班化教育”是欧美发达国家普遍推行的一种教学组织形式。
  上海和北京是我国开展小班化教育最早的地方。
  这里,我们向大家介绍一个在农村地区整体推进小班化教育的典型。
  721人、602人、456人、303人,这是沛县沛城镇邓元小学2004学年到2007学年四年间学生数的变化。
  沛城镇是江苏省徐州市沛县所属的最大的一个乡镇,有居民20万人。四年里,沛城镇小学班级总数由210个下降到了到127个,小学生人数由13022人下降到了5622人。学校也一再撤并,由开始的31所合并为当前的14所。
  “我们的小班化教育探索开始时是迫不得已。我对老师们讲,再不改革,学生没了,我们都得下岗。”沛城镇中心校吕永立校长是个很实在的人。
  一、计划
  2007年8月,正在为生源不断减少而犯愁的吕永立收到了徐州市教育局下发的《关于推进小班化教育试点工作》的文件。顿时,他眼前一亮,立即安排人手广泛搜集有关资料,并加以论证分析。
  开学后,沛城镇中心校决定,选择孔庄小学的1、2年级,邓元小学的3、4年级、石河小学的6年级、蒋庄小学的6年级作为实验班级。这些班级都是自然形成的小班,班额均不超过26人。孔庄小学、邓元小学和蒋庄小学处于城乡结合部,但是生源全部来自农村。石河小学距离县城7公里,完全是一所农村小学。“我们选择农村小学作为试点学校,就是为了探索在农村小学实施小班化教育的途径、策略。如果成功了,我们就在全镇所有学校推开。”虽然是压力所迫进行的改革,但吕永立校长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应付。
  小班化教育的核心并不是班额的大小,而是教育方式和方法的改变,是教师教育思想和观念的转变。在综合学习思考的基础上,沛城镇中心校提出小班化教育要维护学生的三大权益,即尊重学生的话语权、尊重学生的探究权、尊重学生的选择权。
  为使小班化实验工作有的放矢,在一个高的起点运行。沛城镇中心校出台了《小班化课题管理制度》,决定以课题引领实验。首批参与小班化实验的40余位教师每两周进行一次课题沙龙活动,交流学习和实验心得等;个人每天学习不少于1小时;每月上交学习心得体会1篇,每学期上交学习笔记2次。
  在实验探索方面,每个成员每学期至少要上一节镇内课题研究课,每月要上一节校内课题研究课,同时还要积极参加听课、评课活动,听课必须有记录,有评论。
  此外,每个成员每学期至少要上交经验总结材料1篇,优秀教案1篇,教学随笔(教后反思)1篇,每学年在各级报刊上至少发表一篇与课题研究相关的文章。
  为了保证这些措施落到实处,沛城镇中心校出台了《实验教师成绩量化评分标准》,对实验教师参与课题研究、学习交流、科研活动、科研成果都作出了评分规定。同时,中心校每两月举行一次教科室主任参加的总结汇报会,每学期开展一次课题研究成果汇报展示活动。
  这些规定,会不会让参与实验的教师感到太苦太累?沛城镇中心校副校长盖鸾英说,参与实验的都是试点学校年轻的骨干教师,他们有热情有干劲,而且这些学习和研究本身就是与日常教学活动紧密相关的,是让老师们带着研究的意识进行教学活动,所以虽然工作量较以前增加了不少,实验教师大都能够接受。
  二、实验
  计划再周密也代替不了现实。沛城镇的小班化实验在一开始并不为实验教师接受。
  孔庄小学语文老师封伟曾经非常重视师道尊严,上课经常是板着脸一个人讲,不允许学生插话。2007年秋季,他从高段回到低段接了一年级的一个班。小班化教育实验开始,学校要求将学生的座位由原来的“秧田式”改为“圆桌式”,组织学生进行小组合作学习。学生很开心,封伟却老大不乐意,因为学生经常不听他讲课,而是凑在一起说笑。没过几天,封伟又命令学生把座位调回了“秧田式”。
  和封伟一样不乐意的还有他的同事、数学老师朱允。朱允的教学成绩一直很不错,小班化实验一开始,“课堂一下子乱了起来”。以后考试怎么办?朱允很担心。
  其他实验班级也出现了类似情况。虽然盖鸾英已经将整理的两份关于小组合作学习的材料下发到每位实验教师手里,材料呈现的内容也很全面:从分组的技巧到运用小组合作的方法,再到小组合作中出现问题的阐述及对策,等等。但很多老师还是对小班化教育实验的前景非常担忧。
  看来,只有理论的学习是不够的。在沛县教育局以及教师学习资源中心的支持下,沛城镇中心校组织实验教师去徐州、上海、北京、杜郎口中学等地参观学习。老师们的视野一下子打开了。
  回到学校后,封伟按照“组内异质,组间同质”的原则将学生分成五个不同的学习小组,学生的座位也重新调回了“圆桌式”。他还对教室墙壁也进行了重新布置,“让孩子们感受温馨”。
  关键还在于改变课堂教学模式。封伟和他的同事们开始改变以往板着脸讲课,或者找来一些题抄在黑板上让学生练习的做法,尝试着把教学流程设计为一个个适合学生小组参与的活动。他们开始关注每一个学生,对学生的关心、鼓励越来越多,严厉的、冰冷的批评话语越来越少。
  “很快,我走进了孩子们的内心,孩子们也愿意与我交流。这种感觉很好,是我以前没有体验过的。”课堂上开始露出笑脸的封伟很快感受到了学生热情的回应。
  需要改变的不仅仅是教师。习惯了传统课堂教学模式的学生一开始也对小班化教育有所不适。朱允当时带的是二年级,她在训练学生方面花了不少精力。她对每个学习小组成员作了分工并进行训练:小组长,帮助他们在小组合作学习时起到组织管理作用;记录员,告诉他们如何记录小组讨论情况;汇报员,指导他们如何向全班汇报小组讨论情况。每过一段时间,小组成员还要变换角色。针对学生发言积极,不会倾听的情况,朱允还专门对学生进行了倾听训练。
  期间,课题沙龙、研讨公开课、理论学习等活动始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弹指间,八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一个个颇具真知灼见和前瞻性、操作性的实施方案出台了,一堂堂真实的学生自主、合作、探究的实验课在师生、家长面前展现了,一篇篇真实记录课改过程、体会反思的文章从教师的笔底流淌出来了,一个个关于小班化教育的课题在国家、省、市、县级立项了。
  学生说:“我们喜欢这样的课堂,发言的机会多了,老师的表扬多了……”
  教师说:“从来不愿发言的学生,敢于举手发言了,尽管说得很不成熟……”
  镇教研室的同志说:“这样的课堂,对孩子来说才是快乐、幸福的课堂,是充满生命活力的课堂……”
  家长说:“孩子不再厌学了,吃完饭就想去上学……”
  村干部说:“这样的办学模式,学生乐学,家长满意,应该长期坚持,谁家的孩子还愿意往外转学?”
  沛县教育局郑恒良局长高兴地说:“你们的课改是以打造理想的课堂为突破点的,生态的和谐的课堂应该是你们的追求,我看你们的课改以后就叫‘生态课堂’建设吧!”
  三、推广
  在沛县教育局的支持和鼓励下,2008年9月,沛城镇中心校开始在所属的14所学校全面推行生态课堂建设。为此,中心校制定了《生态课堂改革实施方案》,要求下属各校成立生态课堂改革领导小组,实行课堂改革负责人制。
  之前一年的课改,盖鸾英,这位沛城镇课改总负责人收集整理相关资料,组织实验教师学习,进入课堂听课指导,忙得不亦乐乎。那时,她直接和参与课改的40多位老师联系,组织活动比较容易,虽然很“累”,但她很开心。而实验进入到推广阶段,盖鸾英感到了“难”。她突然觉得自己像在拉一列火车,用尽了全身力气,可还是拉不动。“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08年的暑假,沛城镇召开了课改动员大会,集中了前期课改经验的小册子《生态课堂教学指南》也发了下去。开学后,满怀希望的盖鸾英到各校一看,心凉了。除前期已经进行教改的四个实验学校,其他学校基本没什么变化。有的学校借口班级学生数多,连座位都没有拉开。有的校长认为这不过是一阵风,三五个月过去,啥事没有了。甚至有校长批评,整天骑着自行车,背个小书包,到处催着学校搞课改的盖鸾英是“闭着没事,尽做邪事”。
  盖鸾英恳求吕永立校长:“以后再不能说课改由我具体负责这样的话了,大家必须全部参与进来才行!”
  吕永立找来中心校其他几位领导和教研员,大家商议决定:吕永立负责全面工作,其他人员平均每人包两所学校,每周必须至少到学校去一次,听课,座谈,检查工作记录;学校有活动邀请参加的,只要不与其他工作冲突就必须到场;调整对学校的考核标准,增加课改实验的比分。
  “如何让所有的学校都动起来?”这是摆在眼前的最现实的问题。沛城镇中心校决定,先把课堂教学改革放一放,从比较容易的班级文化建设开始抓。
  生态课堂建设首先要求班级文化建设各有特色,教室里要有“读书角”、“生物角”、“展示栏”等,要努力让每一面墙壁、每一个角落会说话;同时,还要求每个班有自己的班名,每个学习小组有自己的组名和口号。总之,要通过班级文化建设使班级成为学生心仪的学习场所,让学生在浓厚的文化氛围中,潜移默化地受到教育。
  这是比较简单的改革,但一些学校和老师因为不理解,还是不能认真去做。有的老师怕浪费时间,没有按照要求组织学生讨论,自己给班级取个名。“我们到教室里,学生一问三不知。”盖鸾英有些哭笑不得。
  中心校下决心先做好这件简单的事。他们根据检查情况对各校进行排名,组织排名靠后的学校到先进学校参观,又制定出班级文化建设评比细则,要求不合格学校在两周内进行整改,并写出活动总结。
  只要动真格的,这样简单的事没有办不好的。学生对于能为自己的班级、自己的小组取名很有兴趣,拟定小组口号更是用心。很快,各校班级文化建设都扎实有效地开展起来了。
  开学一个月后,中心校开始抓课堂教学改革。他们组织了三堂语文课、三堂数学课的教学观摩活动,教师跨学科听课,聘请县教研员指导;并把课堂教学录成光盘,发放给所有学校,要求学校组织全体学生观看。“课改是教师教学方式的彻底变革,更是学生学习方式的彻底变革,要让学生看看人家是怎么学的。”盖鸾英解释说。
  一段时间后,盖鸾英和同事们再去各校,发现课堂有了变化。有的老师能够把握小班化课堂教学的实质,但更多的老师只是学了些形式。课堂开放了,热闹了,可学生学不到什么东西。有的低年级课堂,学生都爬到桌子上去了;上实验课,学生争抢实验器材,可是老师们却不敢批评学生,怕违背了小班化生态课堂的理念。
  “坏了,坏了,这样下去,课改乱了套,我们会成为罪人的。”中心校教研员杨淑云老师看了直着急。
  中心校领导和教研员一次又一次调研分析。最密集的时候,不到10天时间集体开会四次。经常是下午开会,天黑了还没完。平时,也经常是“端着饭碗就说开了”。
  症结逐渐找到了:先期实验的学校,参加的都是骨干教师,年轻人有激情爱创新。现在全面铺开,有的学校老教师占多数,这几年新分配的教师很少,教改难度大是自然的;试点时,实验教师有较为系统的、扎实的理论学习,又多次外出学习考察,对小班化生态课堂的理解比较到位。现在多数教师没有机会实地考察,理论学习还不深入,仓促上马,不适应是必然的;实验阶段,实验教师自主性很强,能够自觉改进自己的日常教学。推广阶段,有的学校和教师把课改与日常教学工作分开了,以为课改是另加的任务,存在消极应付心态;实验初期,不少实验教师尚感到控制不了课堂,担心成绩下滑。现在这样的担心就更普遍了……
  思路也清晰了:小班化生态课堂必须走下去。中心校出台了《沛城镇学校全面工作评估细则》,将生态课堂建设列入重点考核内容。
  要加强具体工作的指导。中心校邀请专家开展专题讲座;组织教师系统学习生态课堂理论;组织辖区内城乡学校“手拉手”,“送课”下乡,进城“回课”,同课同教,相互学习交流,努力缩小校际差距;加强“磨课”,提高教师课堂教学技能……
  加强对学校领导的培训,是推进生态课堂的一个关键。2009年新年伊始,“沛城镇小学中层以上干部生态课堂研修班”拉开了序幕。研修班从1月10日开班,到4月底结束,期间每周六培训一整天,一般上午为主讲人上课,下午分组针对主讲人设计的问题进行研讨。培训内容有教育理论学习、语数学科教学指导、听课评课方法指导。自然,每一块研修的内容都离不开“生态课堂”这个核心。研修班班长由吕永立担任,参加研修的85名各校领导分为五个学习小组,每组有小组长。参加研修的各校领导被要求听课有笔记,研讨要发言,作业要完成。最后的考核,除了需要通过笔试外,每人还必须上一堂公开课。
  四、前景
  2008年5月,徐州市小班化生态课堂现场观摩会在沛城镇召开。此后,各地不断有人前来参观取经。
  近年来,随着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的不断完善,以及富裕后农民孩子们向城市的流入,农村小学的生源出现了自然的萎缩,班额大幅度下降,自然成为小班。另一方面,社会对基础教育的优质化要求和家长对子女接受优质教育的期望越来越高。小班化教育为整合现有教师资源,提高课堂教学效益,为农村地区实施素质教育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也为破解农村学校生源萎缩问题找到了一条新的出路。“沛城镇是我们沛县教育改革的一面旗帜!”沛县教育局王云峰书记对沛城镇小班化生态课堂非常重视。
  面对这些,沛城镇中心校的几位领导和教研员感到自豪,也感到了压力。
  “问题还很多。”吕永立说,有个别学校甚至至今存在观望等待的现象,有人来听课,就安排课改做得不错的老师上一堂展示课,平时并不鼓励老师尝试新的方法。但中心校领导和教研员们对生态课堂的实践更充满了信心。“我们有一个说真话办实事、有良知有责任心的学校管理团队,这是我们推进课改的重要保证。同时,有越来越多的教师体会到了生态课堂建设带来的可喜的变化,他们支持课改,愿意继续走下去。”(本报记者 茅卫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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