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童書分級聯盟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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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童書分級聯盟宣言

文/赵镜中

關於童書是否需要分級這個議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隨著出版量的增加，市場爭奪戰的激烈而浮出檯面，是非曲直常因意識形態的對立，而越辯越不明。與其聽專家學者賣弄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論，或是解釋一堆不知哪來的抽樣數據，倒不如讓我們走進群眾，直接傾聽人民的心聲。讓我們隨機在街頭訪問跟童書有關的三類人仕：直接受害者，小讀者；關係人，父母親和教師，聽一聽他們對童書分級是怎麼說的。
｢童書分級？這是什麼問題？看不起我們小孩啊！你們大人就這樣說一說，就要決定我們小孩什麼可以讀，什麼不可以讀，太霸道了吧！喔！這不是電影分級沒有強制性。既然沒有強制性，那就別分級了，多此一舉嘛！｣一位街頭小霸王說。
｢好像是有幫助，省去了一些選書的時間和困難吧！哼！省時間？省個豬頭啦，喔！對不起太激動了。真要省時間那就別生小孩了，生了就要養、就要教，哪能偷懶呢？不懂？不懂才要學啊！我家孩子的程度那些出版公司哪知道，憑什麼說這書適合給十歲的孩子讀？我兒子七歲要讀不可以啊？只是建議！提供個參考！那就別浪費時間了，誰管你的分級呀！｣一對帶著小孩逛書店的年輕夫妻，一邊掏錢買《魔戒》一邊說。臨出門，回頭撂了一句：｢《魔戒》是買給自己讀的！｣
｢教科書都教不完了，還讀什麼課外書。這些課外書要怎麼分級，那是他們專家的事，咱們老師只管把教材教好就好了。真要說的話，我到是有個疑惑，壓了很多年了，沒機會問，課本裡的課文是怎麼挑選的？怎麼分年級的？我老覺得有些文章寫得不好，放的年級也不對，但沒人問，我也不知道要對誰申訴。所以談童書分級，還不如來談談教科書的文章是怎麼編選出來的？要怎麼教？來得實在些，關係孩子的前途嘛。｣一位正在指揮學生放學路隊的資深美女教師說。
經過有心人士的多方奔走串聯後，小孩、父母、教師紛紛走上街頭抗議童書分級，認為分級嚴重污辱了他們的智慧，增加了更多的家庭糾紛：孩子向父母抗議分級不公，先生向太太抗議小孩都上中學了還在看繪本故事。最後，這股沛然莫之能禦的反分級浪潮，終於整合成功，共同簽署發表了以下反童書分級的十點宣言：
宣言一：分級只是為了大人方便﹙方便賣書和買書﹚，以為只是按照出版公司的分級就可以打發小孩。真的那麼簡單嗎?很多三年級小孩就已經在讀《哈利波特》、《夏綠蒂的網》了，甚至可以讀金庸小說了，懷疑嗎？別懷疑！哪天來一場華山論劍，就知道高低了。不要用分級來應付小孩。
宣言二：有些書看起來很淺，可是其實值得細細品味，就好像《七隻瞎老鼠》這個故事，沒多少文字，你們可能會把它歸類為適合低年級孩子閱讀的書籍，但誰又能否認這故事背後道理的深刻。當你們把它分類為適合低年級閱讀的時候，我就會為那些想拿起這本繪本的高年級同學擔心，會不會因為分級的羞愧而卻步。這樣的分級，無形中對於想重溫舊夢的人，似乎成為一種懲罰！
宣言三：小孩最喜歡閱讀的繪本，顧名思義就是以圖為主的童書，讀圖的學問大了，又怎麼是你們這些不具慧眼的大人能了解箇中的奧妙呢？一本無字圖畫書你怎麼分級呢？想欺負小孩子不懂讀圖嗎？
宣言四：身為家長的人忍不住要說，不是所有的家長都那麼無知和懶惰，不知道要挑什麼書給孩子讀。那只是一個藉口，偷懶的藉口。做父母的會不知道孩子吃什麼嗎？笑話！真為那些懶惰的父母感到羞愧！
宣言五：作家長的要以孩子為驕傲。學習本來就是嘗試錯誤的過程，如果相信了這些出版社的分級，那孩子可能就失去了閱讀探險的樂趣，也可能忽略了自己真正的能力。
宣言六：一本書適不適合孩子閱讀？適合什麼樣的孩子閱讀？應該去問孩子，而不是去問那些專家。也許孩子還小，說不清楚，但是專家又真的清楚嗎？文字的多寡、句子的長短就能決定一本書的難易嗎？五言絕句區區二十個字，上窮碧落下黃泉，誰又能說簡單呢？
宣言七：當老師的責任就是要教孩子學會閱讀，什麼年級該讀什麼書，能讀什麼書，都給規定好了，那要老師何用呢？也許很多時候面對一本本童書，教師會困惑適合給幾年級的孩子讀？要教些什麼？但這本就是教師工作的有趣挑戰，自己的問題要自己解決，孩子也是自己班上的，怎麼能夠假手那些並不認識孩子的外人呢？
宣言八：閱讀的目的有很多，閱讀的目的不同，就有不同的閱讀方式，孩子是可以讀一些超過他能力範圍的書，假如大人要求不是那麼多的話。學習是需要有些挑戰的，否則學習有何趣味可言？
宣言九：教科書算不算童書，這是老師的困惑，也是許多家長的困惑。如果勉強算的話，那教科書是要如何分級？當然，事實上它是已經分級了，只是這些分級的標準是什麼，如果純粹是為了教學，那建議分級的方式為：
低年級應該以口頭語言為主，故事寫得像說話一樣。中年級以上，開始進入書面語的學習，故事可以寫得比較文學一點。但切記，故事的主題要貼近孩子的生活經驗。如果故事的主題對孩子來說是較陌生的，或全新的經驗，那文字就應該淺白些，就這麼一個原則，簡單而管用。
宣言十：現在坊間又流行一個新的名詞，叫做橋梁書。它的目地說起來冠冕堂皇，是要幫助孩子從親子共讀走向獨立閱讀。真為那些即將無法和父母一起共讀的孩子難過，也為那些急於想讓孩子獨立閱讀的家長們悲哀，有一天他們會知道，親子共讀是多么快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