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语文教学“高耗低效”之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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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语文教学“高耗低效”之根源

金国强

    长期以来，“语文教学效率不高”的情况一直在困扰着中国教育界。“高耗低效，少差慢费”是对语文教学的高度和精确的概括。对此，新闻界、教育界几乎年年提及和讨论，然而，年年讨论，年年如此。中国的语文教学似乎得了顽症，一直在阻碍着国民素质的提高。打开互联网（百度搜索），对语文教学“低效”的讨论铺开盖地，现在的语文教学已经到了令专家学者痛心疾首，令语文教师失去了方向和劲头，令学生丧失了学习兴趣和动力的地步。本来应该“骄傲”地成为各学科领头羊的语文课，已经落到令人唾弃和感到“学而无用”的尴尬境地，以致有人发出了“语文之基础地位正在逐渐丧失”和“误尽苍生是语文”的警世危言。
    所有的这些讨论，似乎都在探寻同一个问题：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或者说究竟是什么导致这种低效局面的产生的？探讨语文教学此种问题的文章真可谓汗牛充栋，如山如海，但所有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中小学语文教学之上，这很容易造成“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很难理出一个头绪来。但当我们在关注中小学语文教学的同时，再将眼光转向高等中文教学并吃惊地发现，原来高等中文课程的改革也一直在热烈地讨论着时，我们就可将两者联系起来，就可探索出这一问题的蛛丝蚂迹了。
    一. 从繁难汉字看中国语文教学
    汉语难学在国际上也是有名的。俄罗斯人常把某件事难做比喻成“比学汉语还难”。汉语为什么这么难学？还不主要是因为记录它的汉字繁难的原故！也就是汉字结构过分复杂和音形不一致，从而导致汉字的难认、难记、难写，其至难以输入电脑。因此，自鸦片战争以来，我国学术界一直在讨论汉字拼音化改革问题。我国著名作家老舍也曾深有感触地认为，汉字难认，更难写，不设法改掉它，中国教育便永不易发展。
    诚然，汉字繁难是学生学不好汉语的重要原因，但决不是主要的、根本原因，不然我们学的范文又是如何写出来的呢？因此，汉语教育“低效”根源肯定在于其它方面。
    二. 从我接受的基础教育看中国语文教育
    “汉语难学”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因难学而学不好,另一种是虽难学,但只要方法对并多化一些功夫,还是可以学得好的。我的倾向当然是第二种，我相信，由于本国语言是每个人交际的必备工具，和其生存发展密切相关，因此在正常情况下，一个学生经过长达10年左右的学习，也是肯定能够学得好这难学的汉语的。然而现实情况又如何呢？就先拿我本来作为实例来说明吧！
     我，一个高中毕业生，学了十二年的语文，可是到头来，连什么叫语文，为什么要学语文都茫然不知。在语文能力方面，连起码的汉字都不太认识，更不要说去阅读、写作了（只是具备了初步的阅读能力，写作根本不行）。如今，在重学中文的过程中，竭力地回想起我的语文教师们是如何教我们的，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了，反而对他们是如何责备、辱骂我们学生的，却记忆犹新，什么“笨蛋”“瘪三”“草包”等等。窥一斑而知全豹，从我的语文教师们如此低劣素质，也可大致看出中国语文教师水平的基本状况了。现在要探究的问题是，我们的语文教师的素质为什么这么低下？
    三、从我自学中文专业课程情况看中国语文教育
    我如此“窥一斑而知全豹”的推理，绝不是以偏概全，这是因为，我的语文教师素质差并不完全是他们的责任，而主要的问题在于，中国高等教育中文专业的课程设置或教材编撰出了大岔子，因此，中国语文教师素质差劲的现象是普遍存在的。关于这一点，还是拿我的经历来说明吧。
    为了提高个人文化素质，我参加了高等自学中文专业考试。经过二年多的拼搏，我终于结束了十门课程的学习，拿到了中文大专毕业文凭。然而，我却发觉，我的中文读写能力并没有多大或根本性的提高。为了证实我的这一“重大发现”，我在毕业颁证会上特地询问了其他学友，得一箭双雕的回答和我的感觉基本一致，他们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中文水平并没有多大提高，“仿佛和以前一样”。
    经过我的反复思考，几经探索，终于“挖”出了其中的原因，即中文专业的一问最重要的课程 -- 《现代汉语》存在着“理论严重脱离实践”的错误。这里所谓的“理论脱离实践”，是指学语言吸让学生学其基本理论知识，而更重要的语言基本单位-数千上万个词语和各种现象 – 句子、段落都根本没有学习。“理论的目的和归宿是实践”，《现代汉语》的这种编写方法不但导致教材没有实用性，而且理论本身也学不好。
    我之所以说《现代汉语》是一门最重要的课程，是因为它是一门基础课程。因此，如果没有把它学好，那么下面的课程（《古代汉语》《写作》等及文学等）也必然学不好。这好比盖房子，首先要打好牢固的地基，才能往上造楼房，否则，楼房不倒塌下来才怪呢！
    正是由于中文专业教材编写上的这一严重失误，才导致了语文教师素质的低下，又导致中小学语文教材的错误（同样不重视词语的系统学习），从而共同导致了中国学生语文能力的普遍低下。
    综上所述，《现代汉语》编写上的“理论脱离实践”的重大失误，是中国语文教育危机之根源，只有首先将这一根源铲除，中国语文教育才能够拨乱反正，走上正轨。
    四、对《现代汉语》进行改革的呼吁由来已久
    呼吁改革《现代汉语》者并非我一人也，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南昌大学史有为教授就对此大声疾呼过，希望对这一课程进行改革，以后对改革《现代汉语》的呼声也陆续见诸有关新闻媒体之中，有的大学（如北京大学）甚至已经进行了（可惜在我看来这一改革还是变汤不变药，即改革后还是理论脱离实践）。
    我和以往的呼吁所不同的是，我将《现代汉语》改革和中小学语文教学改革联系了起来，这样我们就更能看清《现代汉语》改革的紧迫性以及其改革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