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办教育“慢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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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办教育“慢生存”


褚清源


“不要走得太快，请等一等我们的灵魂。”这是印第安人的一句谚语。这句谚语用于警示我们今天的教育人，似乎更有现实意义。
我们今天的教育走得太快，走得太急，走得太匆忙，以至于忘记了欣赏沿途的风景，忽略了教育的常识，丢掉了出发时的梦想，甚至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先来看看我们的大学，在经历了多次扩招后，大学像摊大饼一样迅速得以膨胀，大学更像是一个城市巨大无比。由大学始，这一现象在教育内部迅速蔓延，整个教育都像经济领域追求GDP数字一样追求学校规模。可是，我们再来看看规模扩张后的结果，学校规模在疯长，品质却在下降，大学生毕业则意味着“失业”，大学就业率持续走低；农村中小学的校舍漂亮了，人数减少了，质量下降了；城市中小学规模膨胀了，教育品质被稀释了。
而这样的“扩张病”同样发生于新兴的民办教育。从零起步迅速成为巨型学校的民办学校越来越多，大型民办教育集团越来越多。民办学校尚停留在规模竞争层面上。为了扩大规模，一些学校“超常规”发展，甚至突破教育人的底线去买生源，挖名师；一些学校更是不顾自身人力资本的基础，盲目进行扩张。
殊不知，规模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组织的效率是递减的；殊不知，发展是硬道理，但“硬”发展则可能要付出沉重代价；殊不知，管理是有边界的，所谓的经验也不可能无限复制。
与规模的快速扩张同样愈演愈烈的是，一些民办学校对学生的培养急于求成，热衷于搞超常教育实验，剑走偏锋，搞“抢跑”行动。其实教育是“慢”的艺术，学校发展同样是在“慢生存”中积淀出品质和文化的。“抢跑”不等于成功，重要的是如何坚持到终点，教育需要精耕细作，把教育做细，把管理做实，把服务做优，教育将彰显品质，芳香四溢。
办教育不是为了赶路，不能为了“追赶”，走得太快，以至于赶走了教育的规律，赶走了教育人的幸福，赶走了学生的快乐。
办教育不能太急，投资人眼中如果只有经济没有教育，只有市场没有责任，学校则变成了“学店”。民办教育顺应市场需求而生，但不能陷入了商业化和企业化生存模式，毕竟，民办学校的第一属性是教育。
很多时候，我们真的需要停下来，等一等我们的灵魂，停是为了更好地进，等待是为了更好地再出发。地处中原腹地郑州的民办学校河南少先锋学校，在走过十年发展历程的时候，学校决策者明确提出的理念是：先锋十年，高度为零，重新出发。在我看来，这正是民办学校的一种“慢生存”方式，“慢生存”可能更容易形成发展共识。
主张“慢生存”不是消极，不是退缩，而是为了让每一步走得更加坚实，更加有力，为了走得更远，更持久，是为了更有尊严地生存；主张“慢生存”不是休闲、散漫，是静待花开，而非揠苗助长。
“慢生存”才是民办教育发展的常态，在“慢生存”中，让无数个由故事支撑的文化积聚成发展的力量，让无数个微改变支撑起民办教育的整体性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