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歌里找到了自由感的女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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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诗歌里找到了自由感的女诗人                     —— 试解读青年诗人青小衣抒情诗歌

                                        王克楠


    邯郸这个地方很神奇，由于文化积淀深厚，不仅在小说、散文、童话、戏曲等文学体裁写作都出优秀的女性作家，诗歌亦然，古代有女诗人蔡文姬，近代有著名女诗人孙桂珍，邯郸近几年涌现的青年女诗人青小衣也是其中的一位。她的诗歌写作特点是突出的，是有鲜明个性的而且具有冲击力，已在省内外有了较大影响。
　　在写这个评论前，我不知道怎样为青小衣的诗歌创作定位，也不知道该为青小衣定位传统诗人?还是现代先锋诗人？我在想，青小衣诗歌从大的方面说，目前应该归结到传统抒情诗歌，这从她的选材便可以例证。作者因为抒情的方便，诗歌里经常出现：春天、爱情、死亡、月亮、岁月的感叹、死亡.......构成了青小衣诗歌的五彩缤纷，写诗歌，已经使得作者抵达了精神自由境界。通过写诗歌，青小衣完善了自我，我仔细地在她的诗歌里寻找这样的“完善点”，比如《我把悲伤爱过了》是受到普遍关注的诗歌，实际上，整篇诗歌都是关于自我的完善，“我把蝴蝶爱过了，它死在了虚无里”“我把河水爱过了，它流在血管里”“我把悲伤爱过了，它藏在我的胸口./我没日没夜地爱它，我想一次/把它爱够”一唱三叹，很有魅力。
　　青小衣诗歌《总该有一个这样的夜晚》是理想主义的咏唱，她在设想一生中的某一个夜晚，一个温情的夜晚，月亮都可以在这个夜晚和人和谐地交流，因此，“月亮，是最大的一枚果子/挂在我的窗口/等我孤独的时候/伸手可摘”，这样的诗歌不仅仅安慰了作者，也安慰了读诗歌的人。《请允许》虽然表达的也是理想主义的情愫，但是作者是成熟的，“春暖花开。请允许我/忘记抽离的酸楚、疼痛，以及不安”，成熟的人和理想主义并没有矛盾,“请允许我把那些爱的枝叶、花蕾/捂得再严实点，让它长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当然，文本里有理想主义的疾呼“请允许我，趁活着，做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说到诗歌，必须说到现代诗的意象和现代诗的走向，现代诗是从国外传进来的（尤其是欧美），这些国家由于在经济上已经进入了工业和后工业年代，诗歌对于时代是解构，而不是表现，这就对中国的年轻诗人提出了挑战，如何面对西方现代诗？是无法绕过的。现代诗是讲究意象的，讲究诗歌的内涵的多义性，讲究暗喻和象征的.......在处理意象问题上，青小衣没有采取技术主义的方法，而是采取用“叙述”来代替意象。她的诗歌没有大幅度诗歌意象之跳跃，而是在画面感的流动中展现生活的风采。《天黑了》是青小衣自己比较看好的一首诗歌，是心情的流露，整篇诗歌是意境化的写法，“天说黑就黑了。女人怀抱秋枝/摘不到花朵，只有一片片/白月光，被清澈的眼神洗过”，把女人的无助表达到了一个极致，其中有警句“叶子都提着卷曲的骨头，在风里跑。”
　　在青小衣的诗歌里，“我”占着重要的位置。“我”是体验者，是穿插者，更重要的是反映了作者如何在精神上完善自我的历程。如《你可以和所有人一样被我忽略》是写“我”的，诗歌表达的情绪是无奈的，有一点点的自虐，“故意烫伤，发不出芽来”，是无助的，是茫然的，“在忽略你之前，我忽略了所有人”。《当我老了》假设的是“我”抵达老境的情况，其实是对未来的顾盼，有理想，也有无奈，有坚守，也有对偶然的打击有思想准备，“等我老了，我将怀揣灯盏/走进自己的深处，用僵硬的手指/抚摸那些柔软的词语。淡忘，或者遗弃”，读毕，会打动读者。
　　青小衣诗歌《如此甚好》是她的早期作品（我不知道这样分段是否科学？）在这个短诗里她充分地表达了的生活的无奈、失望，“以一块石头的姿态，面对一堵墙/止住声音和最后的泪水”读者可以从她的诗歌里读出生活的沧桑。她的诗歌《今夜，我想抱紧你的灯火》从另一个角度呈现了生活里的痛，“我失语已久，漆黑的眼神，泊在镜子的背面，那些看不见的疼痛/在水一般的夜里/裸露。软肋易伤，怎堪小寒风”这样类似宋代词人李清照的一唱三叹，充分地表达精神生存的艰难。青小衣诗歌《我确信春天是这样的》应该是其中的一首，在诗歌里她描述了她心中的理想主义的春天的无奈。“依然有不能发芽的种子，不能晒暖的石头/依然有不能和解的舌头，不能唱歌的手指”"柔软无骨的影子，在春天里/被一步步逼进尘世阴暗的小角落”春天本来是幸福的日子，在作者的笔下竟然是这样无奈的图景。值得说明的是，作者表达粗话的无奈和缺陷，绝不是无病呻吟的小资情调，而是一个敏感的女诗人对现实世界的感觉，不仅仅是她个人的感觉，她代表了这个时代的一群有思想有追求的人。
　　诗歌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写出出来的？诗歌具有“动因学”，每个诗人都有各自不同写作动因（尤其是写诗），通过阅读青小衣的诗歌，笔者发现她没有停留在风花雪月的咏叹上，而是写出了这个世界的不完美。也许，因为世界不完美，她才开始写诗的。她的诗歌具有淡淡的忧伤，但绝不是痛哭流涕。我想，青小衣写诗歌不仅仅是写作的需要，更是心灵的需要。在《一片叶子的今生来世》里，她关心着一片叶子。这片叶子的生存，其实也是人的生存，“四季往返的途中，体内的秋风/哗哗作响。”无怨无悔地迎接一个结局，“即使我的肉体腐烂，我的骨头还爱着，这湿润的土地，潺潺的乡音”。
　　爱情题材是女性诗人无法回避的主题，青小衣在处理这个题材的时候，超越了一般的卿卿我我的爱，扩大了爱情的内涵，这也是她诗歌的亮点之一。在《我想用最世俗的方式来爱你》中，她讲的是反话，最世俗的偏偏是最高尚的。“爱你激情过后的废墟/爱你内心那些搬不走的石头，和走着走着/就断了的念头”，通过阅读她的文本，可以看出来她爱的是有思想有承担的民族的脊梁，绝不是小资情调的风花雪月。“因为爱，我要在春天的院子里/种上各种果子树，和一些茂生的花草”。作者之所以这样描述，绝不是为了两个人的爱，她热爱的是整个世界。
　　诗歌是情感的事业，青小衣在表达感情上达到了一定高度。诗是写出来的，不是爆发出来的；忧伤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深入心灵的。青小衣诗歌的特点在于抒情上达到了一定高度，她有写作的激情，同时很会节制激情，让激情和冷静的思索结合起来，这是十分可贵的。《苹果长在我不惑之年的脸上》是中年之叹，是对爱情的认可，更是对自我的打量和自我的分析，“我打算忘记疼痛，和黑夜深处/过多的噩梦.”“今夜，我哪里都不去/苹果长在我不惑之年的脸上”
　　青小衣的诗歌在整体上是抒情的，偶尔也有冷静地剖析现实的诗歌，如《一只旅馆主义的鸽子》，这首诗歌明显地具备了“元诗歌”的命名性。何为“旅馆主义”，必须进入她的诗歌语境了去体会。这首诗歌冷静地分析一只鸽子，这样的主义就是责任心，是坚贞不渝从一而终的爱情，是“从不背叛谷物、树枝、干草”的，自由地翻飞，“停驻，或者飞/都是鸽子们了不起的天堂”，作者表面说的是鸽子，其实讲的是人生“频频点头，但从不哈腰”“高视阔步，说梦话，或者沉默，都是一个动词”，这需要多大的定力啊。
　　笔者细心解读了青小衣几乎全部的博客发表的诗歌，基本上可以归纳出的她的诗歌走向：平静而热烈，抒发感情而后冷静思索，明白如话和华丽地揭示，完善自我和影响世界......总之，许多事物两极在她的诗歌里得到平衡（当然这样的归纳是笔者一家之言）。青小衣是有诗歌天赋的，但她不依赖天赋，认真地生活，认真地写作，走出了一条个性化的诗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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