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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新世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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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3 18:17:3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台湾新世代诗歌
          (85-90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蔡雨扬的诗



那些令我在意的


那些令我在意的亲人
下辈子我还要与你们幽会
在落有霜雪的银杏树下
我就拣白果予你们食
愿体态安康,事皆顺心
我也愿挑身千灯
泯除降于你们的苦难
不与他人相知

那些令我在意的爱人
你们的吻还留在我锁骨
低头就可以索取
但想你们轻骑涉水前来
贪醉的灵魂总需一壶烧酒
于我刺血洒给你们欢饮
莫说我情感凉薄

那些令我在意的,人们阿
屏除荒诞象卦,与流言蜚短
我还是善良的
而我该说的都已说尽
如此,我为你们服下哑药
就终身,不再言语。



三月忘记的事


整个三月就将这么过去
刻意放过那些灵光一瞬,正如
我不去费心解释
如何用枕底的马琴
弹奏放牛少年的牧歌。
试设想,大病一场后醒来
忘记穿衣,戴帽
扎个整齐的领结
忘记自己是
冬天里一角小小的船坞
送人们远航
还奢想描绘出
蝶群迁徙的路径
与珊瑚地带的景致

而我忘记最重要的事
不是在这里
在往后的四月,五月
用爽朗的口气提醒
今天的花忘了开,或
鲸豚忘了如何翻身
那时我才想起
没有什么事值得被忘记


也许四月


我亲爱的旅人,也许
有个情妇在爬藤垂挂的门后
等你来解开锈蚀的锁头
邀她一同寻访春天
也许顶楼有风
吹进忘记关上的铁窗里
寓所的你们也正好眠
也许今夜星空黯淡
你无法一一指出她的身世
以及身世之外,所意图透露的讯息。
也许明天清晨
有碗温粥搁在你床前
也许油条豆浆,只加半匙甘糖
你想,下辈子白了发
都要携手走过
战火蔓延的家园城邦
也许草原上有只小羊
顶着稚嫩的犄角来向你讨奶
你低头
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也许花季有花,雨季有雨
时间里还有时间
行人在落雨的安平老街纷纷走避
你撑伞走在骑楼底下
也许,有朵白色槴子花
偎依在湿润的伞骨上
也许四月过后
我们都成为轻声细语的人



人间十月


就要失散了,我们
不只一次这样说着
偶尔光亮,偶尔绽放
寒冷时时川流不息
身体便恒常失温,止静无声。

我们就要失散,这样
挂念着往事轻烟
如何就轻易地忘了现世
假使视界高于翼鸟
你的小溪就成了我的大河
转而朝我覆来
虫蝇心事被温柔包住,始成琥珀

如果远方有座火山
我情愿慢慢的走
让灰烬盖满身体,觉得温暖
有鹿垂首在木屋门前
我要安慰牠
给牠挂上斑斓的花圈
望向她细长的眼睛--
爱于是温润如玉,暧暧有光


停留


老了一起坐在摇椅上
像坐在同一艘船上
时间微微晕眩,迟疑
我们捧在手心小小的火炬
不该就这样骤然无光

天黑天亮我都能暗中回应
诚实的话
总比风声来得动听

我想牵手
我想聆听
我想静静坐着不动
我想为你停留,在百草蔓生的墓后

作者简介:  蔡雨扬,1987年生,台湾省台南县人,成功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现正服兵役中。
     诗龄两年,曾获成大凤凰树文学奖,尚未有个人诗集。

    

        陳幸玉的诗

当我六十四岁的时候


我们都是摇椅,彼此坐在椅子上
将回忆摇出泡沫,装饰在刚煮好的
咖啡上。泡沫慢慢沉进漩涡
像我们一样,互相融为一体
当我六十四岁的时候
书桌前摆满时间寄来的明信片

风从窗外探身进来
向我们要了一些盘缠旅行
你开了张无面额支票
眨眨眼,说你也曾经这么做过
那是一个初春的门口,摇椅的婴儿期

我们的开端。铃声也打包
跟着风学习当吉普赛人
时间正好从年关的夹缝处现身
又给了一张去年的邮票
逐渐向晚的夕阳为我们牵回孩子
在摇椅有些走位的喉音中
细数每一片永恒

当我六十四岁时,你的牙也正在松落
位置刚好够我一人坐。

注:当我六十四岁的时候,为披头四同名畅销曲


海浪


每一只海鸥都长得像父亲,在巡防
戴着军帽,从眼睛望进去
看见军徽上的自己穿着军服、军靴的
声音:这场雨马上过去。

「你过来呀,这只是一般的雨。」

沉默被闪电照亮,雨中有人敲门
远飞的海鸥变得十分渺小
海上的暴风雨淋湿了房间里每个人
使劲安静的唇语,直到有人
开口:需要打扫房间了

工作即将结束,回到原来居所
折迭书架上所有指挥
我们被赶到门边看一支扫帚大显身手
太窄的房间因而排满凳子
把扔得到处都是的黑夜集中管理
窘态的我们始终没能
笑着坐在木板床为目光将门闩拉上

父亲从远方询问我母亲的乱发
我弯腰跪在地上啜泣
不像对于暴风雨那般习若为常

蓝色海洋趴在桌子上
模仿战役中被高举的军舰
帆从胜利的梦中扎营
海鸥,像极了你,而你独自驾驶船
要我成为服从、有用的人
我在越来越快的浪涛将荡得高远的舵影剪下
这样就构得着你了,抽着烟
向所有窥探的回忆招手
这是我答应的履行,也是唯一能
不离家的远行

所有的浪卷起生命向沙滩而去
你留下一亩晶莹的盐田


这幢屋子


这间位在夕阳前
最靠近月亮的房子
屋主是我可能认识的
也可能不认识
阳台上留着前任房客的
忘了带走的玫瑰花
花瓣上有泪的悄悄话
我将它阖起来因为
秘密只适合用来交换下一个
并不可以细细阅读的

楼下陆续有房客进住
我打开窗户让夜
点亮房里的冰冷的墙
但不点亮行李里
那不得不跟着的两三事
微光中我的影子跟
沙发映照在墙面上越来越清晰
我却越来越模糊

只好关上窗不让窥探
将整座房间里景象
都泄露给树上的月儿知道

我搬进了这幢屋子里
它曾经也住过谁?


希薇亚


箱子里装载着妳的哀伤
我全都收拾整齐
包括树上掉落的叶子
与妳的树枝
妳终于可以睡觉了
但始终没有起来
看这世界美丽的晨曦

妳还继续读着诗句
朗诵那曾被妳骑乘的单车吗?

完整的圆在遇上缺口的
另一半时才融合
妳用哀伤撕裂原本
单纯的圈圈使之分开
就再也没能重聚
就像死亡不是返乡
而是放弃一切,离开

妳离开,留下《精灵》,留下了
瓶中被完整保存的美人
在这个世界。(也留下哀伤
让另外一群人,铸诗。)

Aug28'10 16:45 电影《瓶中美人》观影感


秋高气爽


于是眉毛瘦了一锅粥
月亮从此不再
高挂在某人的夜里
譬如一封信、一颗扣子
一朵云
冬季很快就覆盖
我们的死亡追着我们的
墓碑上磨牙的
霍霍,像来年底
可能的盎然

岁月总是横行
对皱纹的起始落井下马
柴米油盐酱醋茶
弯弯的声声弧形里
满是甜腻的胃酸逆流
肠燥热的好发不见得
不是秋老虎

一串风铃被挂在窗旁
聆听空气中折射的
菱角
有时候形式一过
像晨露

个人简介:

就读广告学系,本以为将以为业至终老,但毕业之后却不务正业地从事教育工作,仅利用课余持续支持写作,没有崇高的志气跟抱负,只希望在安静的人生路上书写纪录自己跟这片天空底下生活的语言,我们都可以不去记得自己,但一定不能忘记以文字形态前进的点滴,不管这当中包含了多少苦与乐。



崔舜华的诗


赎回

掩上了门,夜晚
善毒的荆棘
从脚踝蜿蜒攀进喉头
咬去语言,我成为整座城中
寐者最放荡的噩梦

我的国家如此多情
总是正面迎敌,弹唱思想起
失传的古语在体内苏醒
缓转伸展,多刺而淫艳
你哼起曲调,教我正视你

教我熄灭你
教我将自己投入火里
散进风中
葬身海底
怎么才能赎回你离去时的神情
彷佛我是浑沌里散落的尘星
你是百合盛开在魍魉媚行的沼地

总是错误的时节
荒诞的选择
想起擦肩而过的人
都成为烛心摇曳的魂灵
一根烟就能燃尽
一低眉就能忘记


印象

整个九月
港岸的鱼群纷纷走上了舢舨
风涨满我的衣领
我走进镇外风景
成为一抹意外绿

成为红色,再成为清晨的雾白
成为花季尾声时草坪上野餐的人
彼此秘而不宣
传递着面包与水
我收起手帕,打好毛线
像暂停一场余韵浓软的对话

我们不经意闲谈着
手肘支在脑后
下午的阳光从树枝轻巧剥落
如可颂,如广场的流言
夏日落上了你的肩头
弄脏你唯一一件合身西装

那么好的织理
承接过整城的吻
已经厌腻了春天
也等不及辉煌的细雪
体会到世界原是一席悖论
在我们之中
在我们之外
你阐明了主张
用一双鞋跟磨穿的短靴

而午茶时间是那么短暂
远处,斜雨凿下另一处聚落
色块转眼聚散
我是你梦中最前卫的一种阴天蓝


危楼

话说到尽头
你并合手掌
撩起一迭母韵
远处的海岸步入秋序
掀起一阵间歇性骤雨

约好下午四点
在巷尾的露天咖啡厅
进行一场秘密会议
他坐在你对面
像你凝视着你

你彷佛憔悴了一些
像一个减去两笔的「分」
后来也只剩下一把刀
你用来雕塑自己
切开皮肤,隐喻式地割除关系

从唇角撇去他的名字
像一回微型除痣手术
好像变得漂亮了一点
咀嚼爱
秀气地进餐
以舌腹优雅回击那个吻

你在下水道埋设暗袭
每一次的武装行动
都稍微窜改了建筑的重心
整座城市因你而倾斜
身体有如危楼
你展开草图,为他重新设计


二月--夜读零雨:城的连作

我出生的那一年
夏末,秋初。
诗人书写着土地与雪
为这个国家妊娠多孔的峭岩
用最赅洁的语言
打造文明的睡眠
怎样的梦
才有上好的营养素
罂粟红,橄榄绿,榴莲橘
婴孩般无所遁形的蓝──
我良久没有张嘴
动用卵石滚落的音节

确认称谓──确认
野蛮的喷嚏,惊起
儒雅而不祥的鸟群
我知道自己出生在冬天
一个人人习于梦游的年代
打鼾时吃粥
碰到墙,转弯洗水果
那年二月
碗里的水质就像刚去皮的苹果
诗人写诗,嚼苹果皮
我握着核桃般的拳心
等她给我:金乳与蜜

一百年后,我的小镇
酣睡为一条虎嗥流风的河
河绕紧我,舍以甘露
承我以柔软的砾石沙床
她埋首书写,以雨以雪
撕毁的羊皮纸塞满了房间
而我在等待二月
那年冬天,尘泥曳着狐裘的尾羽
爱人的腰引起落石
躲避到失修的庙
向祖灵祈求安全

一千年后,我变得削瘦
如猿猴日日攀引的松须
以瀑的步伐流向死亡
世界凝视我,以她的独眼
破解我穿戴的缎带亵衣
我成为一道谜
在被湿浴袍包裹的月色里
猜测自己的身体和年龄
肌肤是吸饱墨迹的狼地毯
诗人打翻了纸和笔
她为我准备土地与雪的节庆
为我分娩多梦的二月
我坠地
降世为搔刮崖松的风
风与风景
无声无息。


我们诞生于一场隐密的丰收

我们诞生于一场隐密的丰收
彼时,世界有如桃核的甜蕊
甫睁开眼,学会视听
就启动了语言的断瀑
太初凄厉,使藤石纹身
我们在母胎里紧促地哭泣

我们诞生于此,这座岛屿
以爱与善为你而起的乳名
像纯金流淌的奶与蜜
你挣脱了脐链,环顾四周
开始练习书写
海域里有原始而强韧的神
一手揉塑出兴亡与悬案
雷电及险崖
鬼与人,风与火

你印象极为深刻:
彼时代,像雪天盛长的荆棘
尖锐新鲜,不动不静
你熟习步行,漫走至广场
群众的意志延伸出触角
用嶙峋的脊椎彼此索求
连结起湿壤深植的梦境

你练习跪拜,俯身亲吻
母与子,露与草
我们从亿万片落叶间坠地
与整个国家反复交欢
孕育文明的胚体
实践宿命的传继

像那么多的少年都走上了街头
他们扬起手臂,衣袖飘动
也企图弯腰收割方言偏僻的部落
彼时代,人们建造起山路与巷弄
期盼清晨有鸽群回旋
在干净的日光下朗读经典
教养清洁,思虑无邪

我们也可以妥协和致敬
向拍动的翅羽,行走的狗
向城市边缘的长椅
向母亲,以及旧日手写的族谱
当局势宁静,引发一种和平的哀愁
或者也这样叙述
用沙地培植的喉音:
岛东近水,风台缠绵
岛南宜垦,安居乐业

崔舜华,毕业于国立政治大学中文所硕士班,目前任某私人企业采访记者。燃字维生,肉身为薪。



   郭哲佑的诗


来历


时间依然是固有的
直到成为最后一位访客,我才明白
彼此都需要一些来历
去说服自己
容纳所有的爱与悔恨

夏天来的正常
天气时晴时雨,说过的话继续
成就一些挫败的人
身体尚未衰老
季节引领我们醒来
看无声的墙伫立
剥落,藤蔓缠住关键的环节
静静开花

那些绽放而未返的
记得我亲手致赠的书吗?一切情节
翻开前都已写定
看不见的路一样有真实的场景
让世界持续更改天气
访客已全部离开
我们都不要再保守秘密


小寺


树枝间有错落的阴影
依序到此,我隐然察觉的行踪
那或许是你
或许是你虔诚的信仰
让我站在阳光下
继续往上

那些蝴蝶与杂草
并不知道供奉的神祇是什么
也渐渐占满了山谷
石上的字迹模糊
像线香缠绕在神像面前
缓慢燃烧
偶有人来,都是路过

除此之外,可能
也不是我能够看见的
如果一生只有请求安稳
听风穿过树林,阴影参差
说出发生的故事
希望你能原谅
我终究是更改了口音


演技


有时需要一些轻盈
看看电视、电影
虚构许多事件
自由出没每一个场景
让所有与我无关的人物
都能冷淡地
往各自的结局远去

怀疑一切都没有用
收工了。看灯暗了又亮
以为黑夜过去,黎明已至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依然在这里:在窗外
最显眼的位置躲雨
在我与那些心机错身而过之后
终于回头,看见了我

但有时候不需要你
打开书,延宕这些飘忽的等待
雨水稀释了屋檐下的人
而一切事隔多年
一如往昔,我们还没说出
该说的谎言


飞蛾


忆起关于你的一切
打开台灯
让故事穿透书页
温柔抚摸彼此的动摇

黑暗里,草木环环相绕
那曾是最不敢面对的
完美的神灵
如今他们成为了神灯
包裹我们
烟雾一般的意志

真相一直没有出现
越靠近光亮,影子越淡
越能看见自己灰暗的羽翅
但你告诉我
正是这种温暖
让人们最后抵达了天堂



夜宿塔塔加


还未到达真正的山顶
尽管沿途的雾已经散去
当我走下车,气温骤降
树叶成为针刺
发现长久以来所要遮掩的
终于太过壮丽
连成了一片完整的星图

是山羌的叫声
标蛇留下的蜕皮
让那些不敢直视的黑暗
都有了神灵守护
躺在地上,迎面是风
坚持的信念也转为温带
孕育许多温润稀有的物种
为踟蹰的人
指引下一座等待命名的草原

那就是我。流星画过大熊的手臂
收讯满格的手机
还有一些值得感慨的留言
那是拙于表达,汹涌的心
是高耸的山林展示世界
给予我沧桑的露水与榻床
如同飞鼠发光的眼睛
城市的每一个夜晚,我也点亮了头灯
在梦与生活之间
寻找安置自己的停车格

然而到了这里
薄雾又起,暂时掩护梦境
还未到真正的山顶,已经深夜了
往前是山径与派出所
山庄之内,电视机报导最新的社会新闻
我遥想此地,也曾有过的铁路、大火
无数杉木幼苗
顺着人类的手掌
预言彼此的新生与死亡

或许,姑且拥有单薄的夜
现在接近夏天,我们年轻而无知
拨开飞舞的蚊蚋与蛾,往前走
看清自己身处之地
看见微弱的光
收拢分散的露水与体温
将身上的每一吋空隙填满
山顶将有风
让我成为崎岖世界的一部份

注:塔塔加位于南投县信义乡,为玉山登山口

简介:郭哲佑,1987年生,台北人。目前就读台湾大学中国文学研究所,曾出版诗集《间奏》。




     何俊穆的诗



长路


不要改变尽头,即使道路已经毁坏
即使出发的人未曾归来,他们是时间
往梦幻拓印的阴影

在姓名仍潜伏的火山深处
灼炽的风奏鸣,震动僵直的喷嘴
如血从浑沌里召唤,我
惺忪的岛屿刚成形,便面临失语的海洋
日光初启,第一道意识造成
后来的神话:
如何命石为石?如何
取金于矿?水渗出指缝
聚集在远方竟不再透明,歇雨片刻
天空噘起七道上唇
染吻七片山头的花,花和花
蜜蜂环绕的品种往往藏着
甘甜的泪滴,摘来送她
却止住她急促的哭泣,三朵
遮于乳房和下体,他开始好奇她
愿意替谁褪去?谁来
决定这些决定?谁或者
通天塔的建筑工?

当夜晚来临,更多缩小与冰冷的太阳
最明亮的那颗作为北极
如果南方有一颗星星同等亮度
也偶尔闪烁……

不要改变尽头,即使尽头不曾存在
即使出生无风带,也要张开
朝向彼岸,朝准确的
迟缓─扬帆
无云的昼和满云的夜足以领航
我们的星绽放花开的声音直到
腐烂仍回荡,壮盛遍地尸首之轻
错觉飞行,错觉世界的柔软无关
火山内部岩浆底
固态早已决定铁着心的
流动

扬帆
不要晃动静止的罗盘
海链锁天与地
道路与时间、红色、一、秘密
原初声音中断寂静
寂静终于声音



黑娃娃的步态舞
                                            
    ──德布西的儿童天地

二十三枚猫脚印盖在斜窗
晨光以蓝染驱逐夜的黑尾巴
繁星收起窃笑和密语
涟漪渐息,被单自海纹
回到陆地,床头故事的泡沫里
尾鳍孵化赤脚,人鱼蹙着眉
这条通往现实的碎石径
传来王子出征的消息
我只是一个随从小鞋匠,引用恐惧
将你的泪缝成厚底

女儿,醒了吗?
家庭联络簿上,字迹爬满蚯蚓
麻雀衔去昨日的课程进度
任凭孤雏戏弄学龄前的纯真……

你学习直角坐标,时间与距离从零开始
不知道旧情人一生仅仅交叉一次
数学无法解释,何以复归平行
你娴熟时态变异,动词使役万物
不晓得此刻,终将成为过往的描述
就像历史考卷第四大题:名词解释
拿破仑战争,共占五分

别忘了,每周三的舞蹈社例行
适时踩踩伴侣的脚,痛以及跌伤彷佛
微愠的提醒:适当的位置无关乎前进或撤退
合而为一的神话,希腊式想象而已

脱下你母亲的睡服,足堪表明赤裸
她的胸口是火、酒精灯或红疹
心藏在内面,似乎鼓噪着
童呆玩伴、香水和战争
她必须放逐所欲,才能容我进入
而这些并非你存在的理由

女儿,请步下阁楼,餐桌上瓷绘空盘
盛满太阳,像爱情正反
热而轻,禁得起刷洗,能够负重
才具备契约效力,等等,先容我询问
你喜欢荷包蛋?或新鲜牛奶?

校车引擎挑逗门缝,该你远行
锁与规范挡不住世界伸手邀约
不妨自由选择舞伴
再重来,将乐曲跳完
让他旋转你的裙襬,仔细聆听
耻骨擂动亵衣,腰肢如同
脆弱的铃铛,任焚风旁敲侧击
深处渐响的声音,终将使你
成为你自己

女儿,醒了吗?
眼皮后面那颗茧,胎怀着谁?
我的子宫豢养了一万只蚕
准备吐一床白丝被,易碎的口器
正温柔地开凿你的肚脐



温泉乡的阿基米得


落两片榕树叶
池中浮起载雾的旅船
划过倾斜的岸
远古的地质粉末呼吸着
液态火山正年轻

谁的刺青因为
衰老而褪成一张皮?
子时的浮世绘
男人在烤箱里挥汗舞踏
斗争阳具的交际场
龟头是头的名片
皮包锁在铁柜
而包皮,褪开自己
如今夜的主持人

石头被青苔窒息
肠气爆开表面
失误的灵魂出窍
浓痰流进沟中
躺椅上熙来攘往
业务员和中介提及换取的孩子

十月的寒夜曾经
用尽全力抑制一座深谷
分享它凹陷的热情
白烟来自深处
所有怪手盲目的指向
你确定吗?你敢确定
温度计诚实的美德
不只是阿基米得的梦境?

如果云层的背面已预见
台风或豪雨打在温泉乡
矮矮的木造屋檐披挂
终生揉洗的破毛巾即将干裂
却不能,时间高明的缝合手术
复制了每张破碎的脸
一些爱,一些诺言
昨日的痛苦和失约
为我结实累累

耗损但是无可避免的
体脂肪被沉默蒸发
如周间的银行,累进费率为存款簿填空
旧恋人搜刮了房间然后离开
撞毁的新车、焚化殆尽的棺材
再也不曾出现的春梦
一刀一刀塑下腰内肉与臀赘
杂想以及欲念

都投进温泉罢
这座喘不过气的海
涟漪走上每具身体
穿过黏腻的地心引力
溢出岸边的浮生
在暗处,在茶匙与量杯的忖度
在逐渐飙升的温度表
反复加热,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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