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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补被上帝咬了一口的“苹果” | ——记四川青羊区特殊教育中心的坚持与希望 | |
| | ■本报记者 刘磊 通讯员 王啸
四川省成都市青羊区特殊教育中心一间教室里,12个孩子正在家长的陪伴下上课,这些孩子普遍患有脑瘫、弱智、自闭症等问题。
一个孩子突然发现窗外有人在观察他们,转过身用难以表述的怪异眼神盯着来人。特殊教育中心校长卞蓉将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在唇前,孩子没有继续发作也不愿回头,教师和学生在一种奇异的状态下陷入了对峙。
青羊区特殊教育中心是九年制义务教育特殊学校,与成都市西马棚街小学共处一个校园。中心现有智力障碍学生70余人,是成都市最大的融合教育学校。在一些家长和教师眼里,特殊儿童是可怕的,但在卞蓉看来,他们只是“被上帝咬了一口的苹果”,教育改变不了他们的先天缺陷,唯一能做的就是扮演好修复者角色,让孩子在微小进程中感受到生命的希望所在。
“孩子掐你了,你还要转过身对他笑”
在特殊教育中心,老师的办公室就设在孩子的教室里,因为这些孩子需要教师随时照顾。下午五点半,白玮和两位教师还在总结学生的课程表现。白玮今年23岁,她告诉记者,学校所有的教师,几乎都被同一个孩子攻击过。
那是一个转来的学生,存在发育迟缓、癫痫、自闭症等问题,不知道上课是什么,行为充满攻击性——当他踢打教师的时候,自己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孩子已经在掐你了,你还要转过身对他笑。”白玮说,对这类的孩子,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近他,鼓励他控制自己的行为。
一次白玮正在辅导一个学生作业,那个孩子突然跑过来,一脚踹在她背上,白玮惊怒地回头一望,却又立刻转为一脸笑容,笑眯眯地对那个孩子说:“别闹了,快回座位。”
为了避免孩子受刺激,很多老师在被孩子冒犯时,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有次白玮上课时手臂被一个孩子抓出一道血印,第一反应是“继续上课,不要吓到孩子”,后来还是家长看见了,向她道歉。“这里发火没有用。”
“普教和特教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罗旭光是一名体育教师,先在普通学校干了12年,又来特殊教育中心干了12年。“特殊教育更关注个体差异,每个孩子是绝对不同的,有10个孩子就要制定10种不同的教育手段、方法和目的。”与年轻教师比起来,罗旭光显得更加老练与从容。
在学校里,教师们要“包班”负责学生安全,和学生们同吃同住。周末,罗旭光几乎都在学校里对学生进行康复训练,还要对学生进行家访,了解学生的生活环境,与学生的父母沟通,为孩子制定教育计划。夏天集训的时候,他曾经3个月没回过家。
“普教和特教对我来说是一样的。”罗旭光说,如果普教更加在意孩子学业成绩的提高,那么特教的成就便是看着孩子的生活能力一点一点地提高,每一个微小的进步,都能让教师欣慰不已。
卞蓉说,做特殊教育,必须要有“爱心、耐心、平常心、恒心”。在她和同事们眼中,特教工作就是一种“温柔的坚持”,更是一种“专业化的支持”,只有这种支持,才能让家长和孩子,从对未来的迷茫中看到希望。
“送孩子去特殊学校,是我们做过最好的选择”
源源(化名)今年12岁,是特殊教育中心三年级的学生,患有自闭症。走进源源家,记者发现在简朴的家具后面,每面墙上都画满了儿童画,墙上还有一些斑驳。源源的妈妈金琲说,儿童画是她带着源源画的,墙上的斑驳是孩子在家用手抠的,但是他自己画的画他是珍惜的,不会去抠。
到学校后,他们明显感觉到了源源的进步。“老的毛病在改,新的毛病在出。但是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我们有信心让他学会一些生活技能。”此前金琲最担心的孩子不愿与人交流的问题也得到改变。班上12位同学的名字他都能回答上来。
在学校和父母的努力下,源源在绘画、游泳、花样滑冰方面显示出了较高的天赋。2011年还去韩国平昌参加了第十届冬季特奥会花样滑冰比赛,获得了第三名。
“这都要感谢特殊学校的帮助。”金琲说,她曾见过一些特殊儿童,情况本来比源源好,但后来不上学在家待着,就变得越来越糟糕了,“如果不是学校支持,可能我们也坚持不下来,让孩子走进学校,是我们做过的最正确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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