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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兮归来,乡村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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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2 08:09:1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魂兮归来,乡村教育
  策划/本刊编辑部  执行/凌宗伟



在中国,早在20世纪20年代,以晏阳初、梁漱溟、陶行知、刘百川等为代表的教育精英,就针对近代中国教育制度不适应中国农村社会现实的问题,如教育内容和模式与乡村实际不符、乡村教育与乡村需求相背离、乡村教师的都市化使其难以融入乡村等,主张教育工作者“到乡村去”,“到民间去”,用自己的行动去改变落后凋敝的乡村教育状况,从而兴起了一场颇具影响的“乡村教育运动”,此运动一直持续到40年代中后期。

那么,在日趋现代化、城镇化的今天,中国的乡村教育,路在何方?是完全抛却老一代教育者的探索另辟蹊径,还是在吸取前人经验的基础上探寻更为适合当下时代特征的路径?似乎我们都很迷茫。尽管有像刘铁芳教授那样对乡村教育魂牵梦萦的学者贤人,但似乎应者不多。

为唤起更多同仁对当下日趋消逝的乡村教育的关注,我们策划本次专题讨论,邀请了乡村教师、新闻记者、大学教授等,请他们分别谈谈关于乡村教育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希望能够触发大家更多的思考与探索。







逐渐凋敝的乡村教育

■江苏   杨   林



对于乡村教育的现状,本想用“陷落”一词来形容,但有点于心不忍,毕竟这960万平方公里之上还有许多“让梦想扎根”的人。这土地是炎黄子孙们的家园,她若真的陷落了,谁也无法逃离其中的责任。与其逃离,不如回归。

如今,城市被“实利主义”裹挟,乡村也未能幸免。每个家庭都或多或少地陷入其中,尤其是在乡村,父母外出务工,产生了人数庞大的留守儿童。我调查了所在学校的一个班级,仅有25.6%父母亲常年生活在身边,48.8%的孩子均有父亲或母亲常年在外,20.9%自己跟着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父母长期不在家,4.7%属于家庭情况特殊的——或有离世的,或有离异的。让人担心的是,许多农村家庭并没有意识到亲子关系的疏远和不良会对孩子的个性发展、生命成长造成巨大的消极影响。

即使是父母全在家的孩子,对于学习的热情也在缩减。乡村里有很多初中毕业就出来工作的,或者有中途辍学的,他们过上几年徒工的生活,就能获取比较丰厚的报酬,有的比教师工资还高。

更何况乡村的教育环境已经发生质的变化——乡村那种自然、淳朴而独到的文化品格,正逐渐被城市化、世俗化等外在因素所遮蔽。早先的那一幕幕孩童围绕在年长者面前,听“水浒”“三国”或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的场景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上至七八十岁,下至十几岁的人都上“麻将场”“牌九场”,余下的则带着小孩围着电视转圈。童年正在消逝,从咿咿呀呀地学着说“韩话”“闽南语”的那一天起。原来在家乡本原文化中建立起来的人与人之间的淡然、和谐、温馨,转而变为冷漠、陌生、拒斥,以致祖孙三代同居一村一日之中也没一个眼神的交流。殊不知“最好的教育永远只能是由家庭提供,家庭是最好的学校,家是最好的教育场”,那一家团圆共进晚餐其乐融融的情境不见了,那户户纳凉儿孙绕膝故事连连的场域消失了……乡村教育的陷落还会远吗?

不仅如此,除了家庭的忽视,乡村教育还受到教育不均衡发展的冲击。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从硬件上来说,乡村教育的投入真是少之又少。如果装了个多媒体教室,还不能自由地运用,因为这些硬件常常是为上级验收准备的。一旦坏了,也不知道会在哪个猴年马月来修理。至于软件就更不要说了,我所在的学校有三分之一教师是聘用教师。这样说,不是说聘用教师对教育的贡献少,而是社会对教育的投入过少,这些聘用教师薪酬过低会减弱他们对教育教学的热情。更何况,乡村教育成了某些社会利益的跳板,先入个编制,然后调动到发达地区。乡村教育成了永恒的乡愁,三生的乡恋。不过,对于乡村教育来说,看似优秀的师资逃离了,其实反而好了,因为负能量少了。这些师资并非真爱这块贫瘠的土地,唯有质朴的坚守者,才会在乡村教育无论沉沦到何种地步都能挺住。

学校的管理体制也决定了教育教学理念的狭隘。就拿图书室来说吧,众所周知,个人阅读史是自我精神的发育史,也是学校创造力的始发地。可是许多学校皆将图书束之高阁,唯教材是用。教师们也省却了许多烦心事:大环境是“你要成绩,我就以成绩的方式给你”,应试是如此深入人心。孩子们就是学习的工具,至于对他们生命个体的关注,早已不是教师们心目中的问题了。许多教师还等着单位绩效考核之后的奖金呢!教师不读书、学生不读书的乡村教育生活正在眼前蔓延。教育情怀就这样被“实利主义”遮蔽了。

书不读了,那么是什么充斥着孩子们的校外生活呢?不再是钓鱼捉虾,也不再是踢毽子跳皮筋等,更多的是信息化社会带来的电视、网络游戏等等。电视里有什么?网络里有什么?刺激、暴力、色情等等,不一而足,他们正在接受这个年龄不该过早接触的信息。可是家庭教育漠视了,学校教育缺失了,社会教育忽视了……固有的乡村文化在时代前进的脚步声里解体了,甚至是一夜之间,完全不给乡村社会一个准备和迎接的时间。在这样的社会里不仅谈不上智慧的润泽,连知识和技能也逐渐萎缩了。孩子们身在农村,过的好似城里的生活。若干年后,他们将会成为远离了大自然,也不会很好地融入城市的边缘人,像悬浮在半空中的生物。其实,许多教师已经先行过上了这种生活。如今系于他们身上的所谓乡村教育,也不过是他们城市生活的补充和点缀。

其实,我们也为乡村教育进行了一些探索,譬如准备乡土教材,以弥补统编教材的不足。所谓乡土教材,不是那种走形式评职称做课题类的教材,而一定要是为乡村孩子们着想而编的教材,一定如同钱理群先生所编著的教材那样,是可以带给孩子们幸福与成长的。一些老人们的乡村话语的抢救,一些乡村孩子们游戏方式的重拾,就是对乡村遗产的一种尊重,对乡村文化的一种继承。当听到“什么叫老百姓,老百姓就是有一百种姓根”的说法,你不会觉得遥远,那是泥腿子的话语,是真实的、可亲的。这样的话语切入课堂,建构出有真实的乡村生活气息的教育,才可能有属于乡村孩子们的课程和教学。

反观自己,让每一个乡村教育者引领孩子们从自己的内心出发,找到属于自己的声音和方向,也许能更好地拥抱乡村教育。来源于远方的培训、待遇、硬件、师资、低学费、美好的午餐等等是非常需要的,也需要NGO组织里那一群群乡村教育的志愿者,但更需要在乡村教育之路上坚定行走的教育者和学习者,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他们头上会有根线拽着,始终如此,这便是修行、信仰、爱……

  



让自己成为乡村教育的推进者

■江苏   殷国雄



当下乡村教育现状严苛。作为并未麻木的个人,内心沉郁悲观在所难免。不过,如果我们只把变革之希望寄于制度改进,相信制度的改进必然带来教育全新气象,我觉得这更多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而未必是光明的事实。制度的改进在很大程度上是约束人不做什么,激发人做点什么,但不能保证人们一定会做什么。好的制度通常是底线守护使,而不是道德和美好的强迫者。

只相信顶层的制度设计和变革才可以一揽子解决问题的思维方式,很是流行,不过,这种思维方式折射的却是弱势的心态——不敢担当自己应尽之责任,自我定位为制度的执行者。很多人一面痛心于乡村教育的现状,但在个人能力范围内又不做任何变革,甚至为求个人功利,推波助澜,加剧乡村教育生态的恶化。若论究责任,又统统归于体制之弊,无丝毫痛感与反思。

《教师博览》编辑余华言及当下教育的困境,曾说:“有些事不能等,要先做起来。”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想想,我们可以为当下的乡村教育做些什么,可以改变什么。我们每个人都不要轻视自己的努力,乡村教育的改变是由那些微小的变革共同推进的。

让人略感安慰的是,有些经济比较好的省份在教育均衡化方面已经开始了行动。以自己的经历来说,我在城区的一个民办学校待了六年,2011年调到了一所乡镇中学。抛开个人原因,我所在的苏南小城,城乡教师的财政工资没有差异也是我敢于回乡镇任教的关键所在。

其实,只要我们留意,那些努力改善乡村、改变乡村教育的人们早已从力所能及的做起,从可以改变的开始;只要留意,我们自会发现,乡村从未远离人们的视线,改进乡村教育,很多人一直在努力。

德国志愿者卢安克,曾经在广西最贫苦的板烈支教,他践行自己的教育主张,重建留守儿童的内心秩序;北大硕士李英强,回归故土,创办立人乡村图书馆,希望帮助孩子们成为“独立的个人”;来超,1986年出生的年轻妈妈,供职于“西部阳光基金会”,和她的同事们一起,用关爱和希望抚慰留守儿童的情感需求;央视名嘴崔永元,2006年发起和组织“爱飞翔·乡村教师培训项目”,一路走到今天……

乡村教育从封闭走向开放,寻求合力,推进乡村教育已是共识。但是,外部驱动不足以从根本改变乡村教育。《罗伯特议事规则》在安徽南塘乡的成功践行已经证明,只有激发乡村内部的生长驱动,才能焕发乡村的活力与生机,乡村本身才是乡村教育改进最坚实的依靠。我们每个乡村教师,每个乡村居民,每个乡村行政工作者……都应该想一想,我们这些和乡村密切相关的人,可以为它的改进做些什么。

就我目力所及,就有这样的践行者:50岁做上乡镇中学校长的凌宗伟,用五年的时间,关注通州二甲中学师生的行为文化,尽最大可能关注师生的生命需求。被教育局领导戏称为“爱哭的孩子有奶吃”的凌宗伟,使得二甲的硬件设施有了极大改进。我的现任校长李惠忠,一个默默无闻的乡镇中学校长,尽最大可能给师生的生命松绑,让学生每个月都看上一部电影,每周给非毕业班学生划出一个小时的阅读时间,不干涉教师的教学自主,鼓励教师自我创造;他到镇上主管部门争取经费,使得一个教学设施极为落后的乡镇中学办学条件一点点改进……

但是,必须承认,江苏相对较好的经济基础使得这两位校长的坚守与变革有了相对坚实的物质条件。从整体而言,乡村教育投入不足,很多地方的乡村教师缺乏基本的生存体面,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我们“不能等,要先做起来”。我们面对的就是这个现状,我们生存的就是这个土壤,我们必须寻求突破,寻求变革。所有的乡村教师,只要我们还站在讲台,我们就必须承受外部的一切,守卫和呵护教育的价值。是的,我觉得这对教师太残忍,如果你没有办法承受,就勇敢地离开吧,否则就要接受教师这个职业的一切赠与。所有的乡村学校,不应该只是教育行政系统下的单位,它应该由封闭走向开放,整合乡村的各种资源,让有志于乡村教育的人们参与乡村学校的重建,使得学校成为乡村文化的承载者,凝聚乡村的价值共识。乡村的本土精英,在现有空间之下,应该主动寻求外部帮助,根据本土实际,驱动乡村教育的内部生长。

乡村教育的现状不容乐观,很多问题也不是乡村教育本身的问题。但希望这个土地变得更好的人们,必须一起勇毅践行,让我们自己首先成为乡村教育的推进者,短期内也许无法见证繁荣,但最起码多了一个愿意改变乡村教育并为之努力实践的人。正如史金霞老师所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勇敢走下去!







  
乡村学校的“撤”与“留”

■江苏   吉波人



但凡在乡村接受过教育的人,对自己年少时代的乡村学习生活不会忘记。我是在农村出生长大的,在乡村度过七年时光。当时幼儿园只有一名幼儿教师,她教我们唱歌跳舞。每到春天,她带领我们去乡村充满生机的田野上摘花、踏春;到了秋天收获的季节,她带领我们到田地里拾麦穗,教我们要懂得珍惜父辈的劳动成果。周末不用上辅导班,所以我觉得我们这代农村娃享受到真正的童趣。村小的教师其实是亦农亦师的民办教师。正是有这样的一群教师在农村的教育田野上默默无私地奉献与付出,满足了农村人对教育的渴望。下午两节课后,教师教学生打乒乓球、羽毛球、篮球,到田地里割草喂小兔子,制作简易手工,教男学生做木工,教女学生绣花。

不知哪一日,我热恋的乡村学校悄无声息地离我而去,带给我的是无限的思念。现在的村小只留下旧舍,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什么。近日,我也在不停地追问自己,乡村小学该何去何从?

  一、乡村学校要“撤”

1.乡村学校要适当撤销合并

乡村学校要适当撤销合并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符合社会发展的方向。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城市经济发展较快,进城务工人员越来越多,很多地方政府逐步对打工子女的入学政策放宽,开始接纳这些孩子进当地的公办学校,同当地学生享有一样的教育权利和教育资源,父母也能在工作之余照顾子女的学习和生活,这样越来越多的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进入城市。再加上农村人口出生率持续降低,农村学龄人口不断下降,对农村小学和教学点进行适当合并是必然的。国家对农村义务学校布局进行调整,整合了农村教育资源,改善了办学条件,优化了教师配置,提高了办学效益和办学质量。

2.乡村学校要“撤”亦农亦师的民办教师

教师应该在高等师范院校接受专门知识和技能学习,并且在职业生涯中不断进行教育实践、学习与思考,并且能运用现代信息技术,从而不断提高自身的教育教学素质。乡村学校应该需要而且必须有这样的教师队伍,而不是民办教师,这样乡村教育的质量才能根本得到保证。政府要实实在在关心乡村教师。国家开始实施“中小学教师国家级培训计划”,通过创新培训机制,对中西部农村义务教育骨干教师的专业培训。另外,国家也开始落实以中西部地区“两基”攻坚县为主的农村义务教育的特岗教师政策,通过公开招聘高校毕业生到农村学校任教,引导和鼓励高校毕业生从事农村义务教育工作,提高农村教师队伍的整体素质,促进城乡教育均衡发展。

乡村学校还要“撤”下一些陈旧的教育教学理念,主动适应新课程改革的需要。

二、乡村学校也要“留”

1.乡村学校规模要适度保留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规范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布局调整的意见》明确指出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大幅减少,导致部分学生上学路途变远、交通安全隐患增加,学生家庭经济负担加重,并带来农村寄宿制学校不足、一些城镇学校班额过大等问题。有的地方甚至在学校撤并过程中,规划方案不完善,操作程序不规范,保障措施不到位,影响了农村教育的健康发展。该意见指出要对保留和恢复的村小学和教学点,采取多种措施改善办学条件,着力提高教学质量。适度恢复和建设乡村学校不仅可以实现就近上学,也能上好学,还有助于降低交通风险、节约教育经费,可谓一举多得。江苏省徐州市从2011年开始,针对农村学校布局调整的重心已经转到优化而不是撤并,通过优化来保证儿童就近上学的权利。越来越多的地方政府有勇气下决心恢复和改扩建农村学校,意味着对农村学校布局调整再认识的成熟和实践理性化水平的提高,并非简单的撤与合。

2. 乡村学校寓教于乐的教学要“留”

人民教育家陶行知提出的“生活教育理论”, 即“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 “生活即教育”,是生活教育理论的核心。何谓“生活教育”?他指出:“生活教育是生活所原有,生活所自营,生活所必须的教育。”“教育的根本意义是生活之变化,生活无时不变即生活无时不含有教育的意义。”

教育源于生活,生活成就教育。农村地区的风俗人情、经济社会发展现状,决定了乡村学校既要完成国家规定的课程计划,又要根据本地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开展实用型生活化校本教学。以前乡村学校也要经常参加县乡统考,各校也看重学校和学生的成绩,老师和学生也有压力。当时的情况与现在的中小学处境是一样的。乡村学校不因为有这样那样的统考,就不开展各类寓教于乐的教学活动,就不进行下午两节课后真正意义上的课外活动。当时开设的课外活动与当地实际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在劳技课上,教师亲自动手教男学生制作简易手工,做木工更是家常便饭,教女学生绣花,学中国传统剪纸;在地方戏剧课上,教师教学生唱地方戏曲;在栽培课上,教学生插秧、培土;在养殖课上,教师利用学校空地教学生养殖鸡鸭鹅等。学生在这样寓教于乐的教学课中不仅学会了知识,而且真实感受到知识在日常生活中是有用的,也能学到一技之长。学生在作文中也有了鲜活真实的素材,而不是干巴巴甚至虚假的材料,学习成绩也不会受影响。从这个意义上讲,乡村学校寓教于乐的教学与陶行知提出的“生活教育理论”是一脉相承的。

3.乡村学校综合实践活动课要“留”

以前在乡村上过学的人有农忙假,其实农忙假一直都有。《普通高中课程方案(实验)》明确指出一个学年的假期就有农忙假。随着农村的收种机械化程度越来越高,学生的学习越来越紧张,家长很少让孩子干农活,农忙假已失去原来的意义,很多农村学校干脆取消农忙假。其实,农忙假培养学生动手能力,培养学生劳动观点、劳动技能和创新能力的教育理念,确实值得倡导。农忙假让农村学生积极参与生产劳动,可培养一种进取心。在紧张繁忙的学习之外,多一些与父母交流的机会,深刻理解父母农田劳作的艰辛,可培养一种责任感。对于城里的学生,也可走出课堂,在生产生活中动手创造劳动成果,培养吃苦耐劳的精神,在劳动中学到新知识,做到学以致用。这是新课程综合实践课程所倡导的。

综合实践活动是目前《普通高中课程方案(实验)》所确定的八个学习领域之一,其内容主要包括研究性学习课、社区服务课和社会实践课,共占23个必修学分。《江苏省普通高中综合实践活动课程改革实施指导意见(试行)》(以下简称《指导意见》将农忙假期作为特色社区服务实践课呈现出来,也是希望农村学校能够因地制宜重视综合实践活动课程。

正如北师大基础教育学院陈锁明院长说:“真正的减负不是做‘减法’,而是做‘加法’,不只强调减轻学生的负担,而是让孩子在更多的丰富的活动课程当中体验学习实践。”这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追求的素质教育的真谛吧。素质教育能使学生在基础教育阶段真正养成良好习惯,学会基本技能,学会交友,学会生活。如果这些都能在基础教育阶段得到实现,那么学校就真正做到了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一切。

乡村学校教学生要“留”乡土感情。学者刘铁芳曾指出,农村教育的目标应该是“立足乡土,培育乡村少年对乡村社会良好的情感依恋与乡村生活的基本自信;同时又不拘泥于乡土,有开阔的胸襟,能积极接纳外来文明的冲击”。

乡村学校该留下的东西其实很多,最值得留的还是“劳”的理念和“劳”的方式。在劳中学,在学中劳,这样才能让学生真正理解和消化所学的知识,从而运用所学的知识,也才能真正驳斥“知识无用论”的谬论。期待乡村教育“留”下来的能够发扬光大,成为全社会真正的共识。





城镇化不是乡村教育的“解药”

■北京   张以瑾



写下这个题目,是想表达两层意思:一是中国农村教育病得太久、太深,须有对症之药;二是当前跃跃欲试的医家不在少数,而不少人错把城镇化作为解决农村教育问题的“解药”。

中国乡村教育有什么病?病因何在?如何治病?对于这些问题,民国时期的知识分子就尝试回答过,且不乏真知灼见和身体力行。以陶行知的“生活教育”、晏阳初的“平民教育”、梁漱溟的“乡农学校”等为代表的“乡村建设运动”,虽然思想资源、行动纲领、实施路径各不相同,但目标指向基本一致,即以乡村学校和乡村教育为载体和途径,改善乡村人的生活和精神,改变乡村日趋边缘化的境遇。

事实上,自现代学校制度进入乡村的那天起,乡村教育的问题就产生了。所谓“现代”,最明显的两个表征是工业化和城市化(当然,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在解决人类命运问题上日显疲态,我们对“现代”的理解也正在发生变化),而以此为价值观照的现代教育,自然要背离农业社会孕育的、以乡土和人格养成为本位的传统教育。陶行知对此曾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总结:“中国乡村教育走错了路!他教人离开乡下向城里跑,他教人吃饭不种稻,穿衣不种棉,造房子不造林。他教人羡慕奢华,看不起务农。他教人分利不生利。他教农夫子弟变成书呆子。他教富的变穷,穷的变得格外穷;他教强的变弱,弱的变得更弱。”

看似是现象描述,但陶行知表达了几个重要观点:一、乡村教育背离了乡村本位,而是“教人离开乡下向城里跑”;二、乡村教育贬抑甚至屏蔽了乡村生产与生活知识,如“教人吃饭不种稻”“看不起务农”等;三、乡村教育缺乏反哺乡村的功能,反而“教富的变穷,穷的变得格外穷”,“教强的变弱,弱的变得更弱”。

这也是中国乡村教育持续至今的问题。上世纪50年代肇始的城乡二元的社会格局,改革开放后以城市为主导的市场经济,又进一步加剧了乡村和乡村教育的依附性。面对处于劣势的经济和社会地位,读书成了乡村人改变命运的最大希望所在。亿万国民不是至今还深信“读书改变命运,知识成就未来”吗?成就这一神话的,是一代代读书人所演绎的“社会点金术”。但是,除了改变一部分乡村人的命运,除了筛选乡村自然人并源源不断地为城市供应人才,乡村教育并没有惠及乡土。

作为通过读书“走出来”的乡村人,笔者多年前即发现自己的人生存在某种悖论:老家并不是我讨厌的地方,但当初为何要急急地离开她?等到如愿以偿地成了“城里人”,为何内心会有深深的不适应感?这种发现以及对同此经历者的观察,让我开始怀疑并且深思自己所受的教育。我曾在一篇博文里写道:“从小到大,我接受的教育就是外面的世界好,无论是父母还是老师,都要我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到城里去。于是,读书就是为了远走高飞,读书就是为了脱离乡村的意识在我头脑里生了根。当我站在讲台上的时候,也把这样的意识输送给我的学生。其实,这就是一直以来的乡村教育:把乡村少年从乡村中剥离出来,让他们对乡村毫无认同感和亲近感,让他们高扬着背叛的情绪匆匆逃离,让他们无根地行走在别处,让他们徒劳地在城市扎根。”

不少教育研究者提出,现代乡村学校更多的是作为“国家的力量”,“嵌入”在乡土之上,实施的是以城市文明为中心的教育,其根本价值观照不在于乡村,也不在于乡村人,而是以工业化和城市化为取向的国家发展需求。因而,我们就不难理解,乡村学校所教授的“法定知识”与农村师生所熟悉的环境和知识并无联系;乡村教育培养出来的年轻一代对乡土缺乏认同感;规模庞大的乡村教育因为内生动力不足而始终需要国家救济……

一言以蔽之,乡村教育实则加剧了乡村的落寞和凋敝。那么,城镇化为什么不能作为乡村教育的“解药”?原因很简单——无论是从理念,还是实践观之,由国家力量推动的城镇化依然沿袭了工业化和城市化的逻辑。对于大多数权力精英和知识精英来说,城镇化最大的效用在于拉动经济发展的引擎,一方面是通过集中人口,形成市场消费的规模效应,扩大内需,刺激产业;另一方面是置换出农民手中的土地,满足现代产业的集约化用地需求。在城镇化急剧推进的过程中,乡村的自然环境、生产生活知识、风俗文化、人情伦理等都会遭到结构性的摧毁。如果站在“城镇化”一方考虑,这些确实无足轻重,但城镇化不是简单地圈地造城,而要更多地定位在“人的城镇化”。绝大多数乡村人确实渴望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但要看到,他们渴望的只是城镇所能提供的发展机遇(尤其是子女教育)、舒适便捷和娱乐时尚等,这些并非意味着乡村人在骨子里都想“逃离乡村”。

长久以来,之所以存在中国农民大规模逃离乡村的现象,除了经济的诱因,还有就是教育的推手(前文笔者的经历和体验可佐证这一点)。在这个联动格局下,有关乡村教育的诸多悖论显然不仅仅是教育自身问题,因而教育决策者、研究者以及一切从教者都需要跳出“小圈子”,站在社会发展乃至国家战略的层面反观乡村教育的理念和实践,基于不同层面进行反思和调整,形成解决问题的合力。否则,哪怕祭出“新型城镇化”这样的概念,也无法改变乡村教育“鬼打墙”似的发展困局。

需要说明的是,笔者并非要否定城镇化,而是担忧本已过度国家化的乡村教育再以城镇化为主导思想,从而愈加偏离乡村本位。强调乡村本位主要基于两个事实:一、尽管我国城镇化发展势头强劲(2011年,全国城镇人口6.9亿,数量第一次超过了农村人口,到2020年城镇人口将超8亿),但未来乡村依然占据着重要的地域格局,城镇化发展不能取代乡村发展。二、在城乡并存的格局下,两者发展的方向同为“现代化”,而现代化绝不等同于工业化和城市化——当城市人集体性地渴望回归乡村生活时,乡土价值正在被赋予其应有的现代意义。

言至此,我们不难看出,“乡土”与“现代”之间存在巨大的对话空间以及融合的可能,而最能促成两者对话和融合的,正是乡村教育!当然,我们需要对长久以来以国家为本位的乡村教育进行适当调整,以“乡村”为根基,以“现代”为落点,重构乡村教育的指导思想和实施方式。在这个事业上,致力于乡村建设的民国诸公为我们积累了宝贵的思想资源和实践经验。有先驱者,必然有后来者。今天,我们要做的,就是立足现时代特点,激活乡村教育的内生动力,使之为乡村人的生活与精神、为乡村前途与命运、为现代社会健康发展持续发力。







救赎心灵,方能拯救乡村教育

■河南   崔振成



前几日走访了家乡的几所中小学,听课访谈,行走在乡村教育原汁原味的现场,经历着,洗礼着,沉思着,震撼着。雾霾浸淫,寒气逼人,农村质朴的孩子与教师们,在几乎没有任何取暖设施的条件下,坚守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知识传播的热情。我被深刻感动着,又被深深刺痛着。困惑袭来,缭绕于心:在乡村教育资源投入有限的客观背景下,学校基础设施的“硬实力”建设与学校教师综合素养提升的“软实力”建设,二者之间究竟何为重点?或者,如何找到合理的张力空间呢?

走访中发现,家乡学校的基础设施建设已经有可喜的改观,与当年自己上学时的景象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学校教学楼、操场、校园绿化以及多媒体、校园广播、教室格局布置等,已经充盈着现代化的气息。明显感觉到,这几年,乡村教育的硬件投入,确实是成绩斐然的。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个方面,即学校“软实力”的滞后、缺失乃至颓废、失落。何以佐证呢?第一,“培训”不是乡村教育投入的重点。正如一位中心校(相当于原来的乡教办室)副主任所言,县教育局几乎没有教师培训相关资金的系统安排,校长们热衷于看得见的政绩性硬件投资,对培训之类的软实力投资基本不感兴趣,教师们因为培训占据了自己难得的休息时间对培训敬而远之。第二,“文化”没有生成为一种厚重的氛围。文化不仅存在于物质形态,更存在于制度形态和观念形态。我仔细观察了学校的制度文化和从校长到教师的观念文化,其形其势皆不容乐观。第三,“抱怨”成为不少教师的“流行心态”。不少教师抱怨条件落后,抱怨工资待遇太低,抱怨职称不好评,抱怨城乡教育资源不均衡,抱怨农村的孩子不好教,抱怨农村家长不配合,抱怨留守儿童太多,抱怨农村没有各种补习班,抱怨教材变动性大,抱怨教育改革太盲动,等等。第四,“学习”没有成为大多数教师的生活方式。有位校长说,不少老师连“十桶水”对“一桶水”都谈不上,根本就是一桶水用一辈子,置身于教育改革大潮之中,教育理念、课程意识、教学方式都在日新月异地变迁,不学习会显得力不从心,何以不自主学习呢?第五,“教育信仰”与“教育爱”被不少教师指责和嘲笑为某种程度的虚妄。当我问及“教育信仰”时,有人不屑地说,那是你们理论研究者的词汇,一个月一千多一点的工资,谈信仰能解决生活的困境吗?还有人说,我们不是不爱学生,不爱教育,学生很可爱,教育很崇高,但是,一个月那么点工资,对得起教育的神圣吗?提这么高的要求,对我们公平吗?“软实力”的滞后与失衡,至此可见一斑矣。

一个不证自明的道理在于,没有学校软实力的真正提升,一切外在的硬件投入,都必然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因为,教育最根本的使命在于丰富人的精神、造就人的个性,学校最本质的属性在于其人文性与伦理性,通过自身人文性与伦理性建设,来实现“文以化人”“文以化成天下”的本体担当。我们暂且不论上述乡村教育软实力下降之是非褒贬,因为,面对广大教师虽然抱怨仍旧孜孜坚守,面对广大校长虽然无奈仍旧坚毅追求,我没有资格对他们做出评价。那么,我们要追问的是,是什么导致了乡村教育软实力的滞后与失衡呢?

笔者以为,首先,是教育行政部门教育理念的制衡,在乡村学校硬件建设与软件建设之间没有把握好适切的张力,如果宁肯少盖几栋楼(危房除外)也要提升教师的工资待遇成为一种教育执政理念,是不是有利于教师积极性的激活与提升呢?其次,是以功利心办教育的思想作祟,认为乡村教育硬件建设才是可观可感的,而软实力建设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第三,是教育思想引导的阙如。教师毕竟是奉献型职业,“待遇低下”与“激情阙如”之间不应该成为必然的逻辑。如果有必要的思想引导和教育,唤醒广大教师的奉献意识和守道精神,也许在当下资源有限的客观境遇下,会有利于学校软实力的提升。第四,是乡村教育中教师缺乏学习的热情与激励学习的长效机制。学习走向自觉是一种境界,这种境界的养成往往不是自发的,需要一定的外在压力和内在激活。而乡村教育中,没有将学习作为基本的存在形态和生命样态,这无疑会造成竭泽而渔的尴尬之境,教师没有成就优秀的动力和氛围。第五,是缺乏乡村学校文化培育的氛围。乡土文化在以城市文化为参照和标准的风潮中,日渐凋敝。学校缺乏有意的与之办学特色相对称的文化创设。没有文化的熏染,即使是教师,也会陷入文化自觉的惰性。

因此,在中国教育改革主战场日渐向乡村教育改革转移的时代背景下,我们有必要在乡村教育硬实力投入和软实力投入之间找到恰切的平衡点。没有乡村教育软实力的有效投入,乡村教育改革的瓶颈恐很难突破。教师的精神是失落颓废的还是朝气蓬勃的,直接关切着孩子们的精神气质,关系着教育改革的效果。如果把教育硬实力比作肢体,那么教育软实力则为心灵,只有救赎心灵,方能拯救乡村教育。然而,何以救赎心灵呢?

第一,教育行政部门要更新教育执政理念,坚持以人为本、以立人为本的教育执政理念。教育行政人员要多聆听一线教师的心声,多理解一线教师的处境,多体谅一线教师的难处。第二,必须提高乡村教师的待遇。在物质主义、功利主义、消费主义已经成为社会事实的时代背景下,没有物质需要的前提满足,确实很难让广大乡村教师甘守清贫,提升境界。第三,完善对乡村教师进行再教育的机制体制。教育培训投资是始终不会贬值的战略性投资,理应将教育培训作为长效机制,有计划、有目的、有步骤地系统安排。第四,要创设学习自觉的氛围,激起乡村教师学习的热情。只有在不断学习中,才能不断感悟,不断省思,不断理解和接纳新的理念,不断提升自己的境界。第五,教育行政部门要敢于不拘一格用人才,选拔任用一些钟爱教育、懂得教育、有教育信仰并愿意献身教育事业的教师充实到学校领导层来。我们常说,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只有让有智慧、有境界的人作为学校的领导者,才能风清气正,开拓前进。第六,要保护青年教师的教育热情与教育信仰,创设青年教师职称评定等多方面奖励激励机制,保护和引领青年教师脱颖而出,走向优秀。

总之,乡村教育的软实力建设,虽不可视其形,却不可略其功,理应高度重视之!





  本组专题文字,有从具体的乡村学校教育看问题的,有从个人的从教经历谈感受的,有从城镇化建设大背景思考的,还有从乡村教育的硬实力与软实力的角度来出谋划策的,也许他们的思考、感慨和建议不是那么全面,不是那么深刻,但是,从他们的文字中,历历可见他们对中国乡村教育乃至中国教育的眷眷之情。我想,我们的教育所缺乏的,恐怕也就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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