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163|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剑河闪烁着金光 重读金耀基《剑桥语丝》随笔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3-12-23 11:26:5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剑河闪烁着金光 重读金耀基《剑桥语丝》随笔
2013-12-14
来源: 晶报   


金耀基,浙江省天台县人。曾任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院长、香港中文大学校长。曾于英国剑桥大学、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德国海德堡大学等校访问研究。现任香港中文大学社会学讲座教授。研究兴趣主要为中国现代化及传统在社会、文化转变中的角色。著述包括《大学之理念》、《从传统到现代》、《中国社会与文化》、《中国政治与文化》及《剑桥语丝》、《海德堡语丝》、《敦煌语丝》等。
《剑桥语丝》的形象思维
最近重读金耀基先生《剑桥语丝》中华书局版,此书在两岸先后印了总有五六版,论印次则更多。书中十多篇文章叙事、写景、抒情、议论兼具;除剑桥大学这俊秀的主角之外,牛津、哈佛、海德堡以至M.I.T.也在书中作“友情演出”;宏论卓识之外,诸校的正史、逸闻加插其中,文笔雅健;文字之外,其中一个版本还有Mackenzie等的插图;真是本十分丰美的书。
写作《剑桥语丝》时,金耀基刚过了四十岁。我想他从青少年开始,已知道什么是创作的美学要求。这位社会学学者、教育家,也是位作家。好的作家要“状难写的景,如在目前”,要“寓情于景”,要“情景交融”,要用“形象思维”;这些他全会了,全用了。这要不是由于他读小中大学时受过文学的教育,就是他颖异,在读文学作品时自己悟出来的道理。
古今论者谈诗的结尾,所谓poetic closure,重视“以景收结”的作法。这次重读《剑桥语丝》,发现谦称“不会吟诗”却有诗的“冲动与联想”的作者,笔下有丰富的形象语言之外,诸篇多有“以景收结”者。本书的《自序》是这种尾结的首例:“我似隐约又听到那三一巷传来的亘古钟声,又看见那晨曦中纤纤柳丝间剑河的冰清玉洁……。”首篇《剑桥所见、所思》和次篇《雾里的剑桥》也如此。以景收结的“景”不一定都是风景、景物,也可以是有色相有声音的故事:《雾里的剑桥》结尾是大诗人、《失乐园》作者弥尔顿(John Milton)与一少女的浪漫乐园式传奇。“形象大于思维”,以形象语言收结,文意或诗意往往袅袅回荡,常有“文已尽而意无穷”之效。
亚里士多德认为作家创造比喻是天才的标志,宋代的陈骙则说:“文之作也,可无喻乎?”金耀基描述剑桥与牛津时,引述牛津十九世纪的名诗人麦修·安诺德( Matthew Anrold)赞美他母校的比喻:“那座甜蜜的都城,她的无数如梦样的塔尖!”金氏笔下的比喻,如串珠出现:
真的,一排排,一行行,像石笋般挺秀的塔尖布满了牛城的天际,远远向上望去,每支石笋都似挺立云端的神像;牛津直似一座万神聚合的天城!假如牛津景色的精华是云端的塔尖,那么剑桥的精华便是飘过剑河美如彩虹的座座天桥了!如果说牛津是天城,则剑桥必是仙乡了!(《从剑桥到牛津》)
仙乡的剑桥,因剑河而灵动,因草坪而清丽;金耀基这样形容草坪:“剑河两岸的学院的草地像一块块蓝玉,像一幅幅锦绣”(《剑桥所见、所思》)。这是博喻(博依)。《礼记·学记》说:“不学博依,不能安诗。”金氏这里在“安诗”,在写诗了。他认为剑河轻盈地穿过两岸的诸多学院,“为这些男性化的建筑带来了妖娆与明媚”。
阴阳美学和大化手笔
“男性化”一词隐隐然道出了金耀基的阴阳美学,请看他的鸳鸯谱:“牛津的美阳刚,剑桥的美阴柔;牛津男性化,剑桥女性化。”女性化的剑桥中,又有她的雌雄同体,而这雌雄同体又引出了雌雄异声;金耀基复述剑桥校友、另一位大诗人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的感觉:三一学院礼拜堂的钟声,“一响是男的,一响是女的”。
在金耀基的阴阳美学中,他似乎倾向于厚爱女性,至少他对女性有较多的描写:
到牛津探访,即使在行色匆匆中去来,你一招眼,便会被他的雄健的霸趣所震动;你不可能逃过他逼人的具有震撼力的美的照射。但是剑桥就完全不同了。设若你不能轻轻地悄悄地去寻觅,你可能过了她的门口还不懂剑桥的秀名来自何处?剑桥的调子是轻柔的、徐缓的,她不稀罕你赞美,她大方高贵中还带几分羞涩。她不太高兴观光客的骚扰,她只欢迎旧雨新知的来临。
金耀基也擅长《文心雕龙·体性》说的“精约”笔墨,他这样评点剑桥大学各个学院的风格:
有的庄严宏伟(如三一),有的秀致高贵(如克莱亚), 有的庞大(如唐宁), 有的娇巧(如克兰亚);或具大家风范(如纽南),或是小家碧玉(如鲁茜、开温第士),或有王家气(如王家), 或具平民味(如邱吉尔)。
这样的概括,略如中国传统诗文评“李白飘逸、杜甫沉郁”、“唐诗如酒、宋诗如茶”的印象式话语。我不得不佩服金耀基大而化之的大手笔。
地灵还是人杰?
细说也好,概括也好,金耀基金笔一挥,辞采耀目的文章是有充分的史料基础的。徐志摩、陈之藩、金耀基、吴霭仪的剑桥大学书写中,金氏《剑桥语丝》的知识含金量最大。他1970年代在剑大作一年的访问研究,除了社会学等人文社会科学本行的书之外,剑大的正史、稗史读了多部,因此笔下除了感性的体验之外,还多有知性的记述和议论。书中对剑大以至牛大的杰出教授和校友,其正事和轶事,道来如数家珍;说金耀基拥抱、崇拜剑桥、牛津,不如说他拥抱、崇拜知识、文化。在《剑桥所见所思》及其他篇章中,他或隐言或显说,二大的人杰增益了校园的灵秀之气。他问道:“没有那些几个世纪以来从学院的拱门中走出来的大学者、大科学家、大诗人,剑河会不会那样秀丽?会不会那样有灵性?会不会那样秀名远播,引人慕艾?”答案自在他的心里。
从剑桥到新亚
《剑桥语丝》中的文章,大力描述剑大以至牛大的地灵人杰;对剑大以至牛大的种种典章制度,对它们重视知识、重视自由、重视传统的教学风格,特别是富有特色的书院制度,他加以介绍、推许,更见力度。金氏在剑大访学一年,返回香港中文大学,就任新亚书院的院长。中大的书院制,乃汇合中国古代书院和英国牛、剑而来。金耀基在剑大观摩,习得一手好“剑术”,上任后“取镕经意,自铸伟辞”(《文心雕龙·辨骚》),其主持书院的表现,是兼融中西文理、优雅灵动;书院的文化学术品位,节节提升。他把书院行政这把宝剑,舞得“浏漓顿挫,独出冠时”(杜甫《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并序》)。年前我在《新亚与我:中国心、香港心》中写道:
金耀基教授任新亚院长那几年,我相信他的施政策略就是“文化立院”。上述的《新亚生活》、《新亚学术集刊》、“钱宾四先生学术文化讲座”、云起轩晚餐聚谈,除了既有的《新亚生活》,都是金院长开发的“创意”文化产业。
金院长既有创意,亦擅创作。他的《剑桥语丝》和《海德堡语丝》二书,是文化散文的佳构。“文化散文”因为1990年代内地一散文家的文集而名噪。金氏二书,早于此而出版,可说已先创下了金氏纪录(香港称“健力士纪录”,大陆称“吉尼斯纪录”,台湾称“金氏纪录”)。
灿灿的金体文采
董桥任《明报月刊》主编时,刊登金氏的剑桥散文,则有“金体文”一词,以称其特色文体。金耀基的学术著作,论中国的现代化、大学的理念,论香港殖民地时代政治上突出的“行政吸纳”(administrative absorption of politics;这是像铸造金币一样的金氏铸造词语)现象,这些是他作为社会科学学者的当行本色;其“金体文”创作,则为金氏增色。我认为应另增一色,就是他的另一种“金体文”:金体书法。他的书法是一种“秀金体” ,秀雅俊逸,笔法中回锋之蕴藉、撇捺之曼妙多姿,令人赞叹。
大诗人华兹华斯近八千行的自传体长诗《序曲》(The Prelude),其第三章缕述剑桥生活及其启示,其中对自然的体悟,影响诗人一生的思想。金耀基在剑桥的生活及其启悟,我相信对他也有深远的影响,特别在大学及其书院的理念和行政方面。他任书院院长那些年,我在中大教书,隶属该书院。他强调文化本位,其兼融中西文理、优雅灵动的主政风格,我深有体会,深为佩服。近年我在澳门大学任教,澳大将迁入横琴岛阔大美丽的新校园,并将全面推行住宿式书院制,其规格与剑大、牛大、香港中大相类。我知道这一措施,乃向澳大同事推荐金氏的《剑桥语丝》。
书院制为大学的一种建制。大学教育的重要、大学办学该有的理念,是金耀基数十年来所慎思、明辨以至笃行的,对此他始终萦回于怀。他矢言中国的现代化离不开办好教育、办好大学。
《剑桥语丝》自1977年初版面世,我己阅读多遍;每次都得益,都享受到高雅的趣味。1980年代我参观剑桥,拍得剑河夕照金光杨柳的丽景。重读此书,徐志摩《再别康桥》中“那河畔的金柳”映现眼前;眼前耳际更多的是金耀基的“三一巷传来的亘古钟声,……晨曦中纤纤柳丝间剑河的冰清玉洁”,以及那些剑桥之子的故事、那个剑大既旧且新的传统的点点滴滴,以及篇章中灿灿的金体文采。剑河闪烁着金光。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9-22 04:08 , Processed in 0.065018 second(s), 25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