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网,我们还剩什么可以说?作者 Soraya Roberts 译者 黄义务 《 青年参考 》( 2014年01月15日 40 版)
| 美国沙龙网站、石板网站、每日野兽网站、《多伦多星报》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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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有什么新鲜事?”
这不仅是谈话的由头,也预示着焦虑的开始,因为回答无一例外是“没有”。我没有掩饰某种秘密的意思,只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到底,还有什么没在脸谱、推特或Instagram上说过呢。每日的自拍几乎完全取代了真实的自我;与朋友在一起就像年迈的夫妇,已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的。我们用虚拟的关系榨干了现实的关系,当一切在网上说完、做完后,还剩下什么值得在线下说或做的呢?
为了躲避枯燥孤独的日子,我们人为地制造了一阵喧闹。数以百万的人在网上展示我们的日常生活,还有我们的看法——通常不止一次。我们的状态更新已替换了我们的社会生活,甚至打碎了我们现实中的许多谈话。“我在脸谱/推特上看到你……”自发的反应不是补上没说完的,而是问,“为什么你不评论一番”?
我们不用词句的时候,就用照片。每一张棕褐色照片都比得上1000次餐桌闲聊。人物、地方和东西的照片造成了有插画的句子。即使离线了,我们也离不开网络。我们通过翻看Instagram上的照片向别人来描述周末,打开网络对话的截图向友人复述当时的谈话。
我们自己的生活已经没有什么可分享,所以,我们分享别人的生活。感恩节,当时还毫无名气的《单身汉》制作人伊兰·盖尔,乘坐航班时与另一名乘客发生争吵。故事的高潮是,“脸上戴着一个医用口罩的愚蠢女人”挥手打了他一巴掌。他在推特上实时转播每一个拳脚,让我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感恩节。我们不希望自己的家人丢人,但是我们满足于远程围观坐在7A座位的那个人出丑。
并不是每个人都因为无话可说而焦虑。上周,我、男友同我母亲静静地一同用餐,我已有一个月没见她了。交谈的间歇,我们狂发短信和讯息,就像带着iPhone漂流到孤岛的幸存者。“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一切,”我母亲一边吸着一块鸡骨头的骨髓,一边满不在乎地说。几天后我参加一个聚会,跟我谈话的一位女士也认为,跟朋友谈话越来越难。“显然缺少惊喜了,”她耸耸肩表示,“我几乎宁可跟不认识的人呆在一起。那样的话,一切旧的东西又变新了。”
或许这一切都是大惊小怪,就如我的男友所言。“虽然我有网上账号,但我不会把所有的好谈资浪费在网上。”可惜他这个宣言仍然发表在Gchat上。他努力让我们每天的谈话变得有趣。这样的时候,我都不会焦虑。当男友在头脑中搜索逸闻趣事时,我会彻底放松。不过,我心中明白,这些好谈资早晚还是会出现在网上。
美国《时代》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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