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代的孩子何以“善属文”?
唐晓敏
属文,就是撰写文章,善属文,就是善于写文章,有时也指善于做诗。写诗或做文章,对现代人来说,都不太容易的事,对小学生和中学生似乎就更难,以至成为“三怕”之一。但古代的孩子,做文章并不很难。他们常常是很早就“善属文”了。
清人林之望著有《养蒙金鉴》,仅在这本书中,记载的善属文的孩子,是这样的:
10岁的孩子“善属文”的有:《梁书》:“谢朏,字敬冲。十岁能属文。”《南史》:“谢惠连,年十岁能属文。” 《北齐书》:“邢邵,字子才。十岁便能属文。”
9岁的孩子有:《宋史》:“王禹偁,字元之,济州钜野人。九岁能文。”《金史》:“范拱,字清叔,济南人。九岁能属文。” 《明史》:“归有光,字熙甫,昆山人。九岁能属文。”
8岁的有:《南史》:“任昉,八岁能属文。” 《宋史》:“蔡元定,字季通。八岁能诗。”《明史》:“何景明,字仲默,信阳人。八岁能古文。”
7岁的有:《魏志》:“夏侯荣,字幼权。幼聪慧,七岁能属文。”《宋书》:“谢庄,字希逸,陈郡阳夏人,太常宏微子也。七岁能属文。”《梁书》:“王筠,字元礼,一字德柔,琅邪临沂人。七岁能属文。”又:“刘孝绰……幼聪敏,七岁能属文。”又:“王裒,字子汉。七岁能属文。”又:“王籍,字文海,琅邪临沂人。七岁能属文。”又:“刘孺,字孝稚,彭城安上里人也。幼聪敏,七岁能属文。” 《旧唐书》曰:“李百药,字重规,定州安平人。七岁解属文。” 又:“裴敬彝,绛州闻喜人。七岁解属文。” 又:“张九龄,字子寿,韶州曲江人。七岁知属文。又:李泌,字长源,魏八柱国弼六世孙,徙居京兆。七岁知为文。”又:“李贺,字长吉。七岁能辞章。”《宋史》曰:“贾黄中,字娲民。七岁能属文。” 又:“杨亿,字大年。七岁能属文。”又:“晏殊,字同叙;抚州临川人。七岁能属文。” 又:“虞允文,字彬甫。七岁能属文。” 又:“陆持之,知荆门军九渊之子也。七岁能为文。”又:“种放,字名逸。七岁能属文。”《元史》:“李孟,字道复,潞州上党人。生而敏悟,七岁能文。”又:“吴莱,字立夫,浦阳人。七岁能属文。”《明史》曰:“瞿罕……年七岁能文。” 又:“艾南英,字千子,东乡人。七岁作《竹林七贤论》。”又:“杨慎,字用修,新都人。七岁拟《古战场文》。” 《幼童传》:“夏侯荣,七岁能属文。” 《括苍汇记》:“陶玻……七岁能赋诗。” 《金诗传》:“蔡太常珪……七岁赋菊诗,语意惊人。”又:“刘神童征,字伯祥。年七岁能文。” 《桐江诗话》:“黄山谷,七岁作《牧童诗》。”
6岁的孩子有:《晋书》:“陆云……年六岁能属文。”《宋书》:“谢瞻……年六岁能属文。”《梁书》:“王僧孺,东海剡人也。六岁能属文。” 又:“江革,字休映,济南考城人也。六岁便解属文。” 《陈书》:“陆琼,字伯王,吴郡吴人也。六岁为五言诗。” 《旧唐书》:“王勃……年六岁解属文。”又:“毕构……六岁能为文。”
5岁的:“令狐楚,德棻之裔也。生五岁能为辞章。”又:“苏颋,字廷硕。五岁便措意于文。”《宋史》:“元绛,字厚之,钱塘人。生而敏悟,五岁能作诗。” 又:“洪湛,字惟清,升州上元人。五岁能为诗。” 《续文献通考》:“谭昭实,五岁能读“五经”,知为文。
4岁的孩子有:《旧唐书》:“萧颖士,字茂挺,鄱阳王恢七世孙。四岁属文。”又:“权德舆,字载之,生四岁能赋诗。” 又:《金史》:“常添寿,太原人。四岁能作诗。”
多年前,陆定一就这样说过:“我查了一本书《唐说荟》,知道一千多年前唐代有不少孩子,‘六岁能文’。六岁能文,我们一个也没有。难道中华民族智力退化了?”
中华民族智力没有退化。问题是,我们的语文教育不得法。或者说,我们的语文教育退化了!
古代学习语文,是在孩子认识一些字之后,就让他们读文章,模仿所读的文章来写文章。因此也很快就会写文章了。今天的语文教学,却是把主要精力放到“字、词”上面。我们接受了西方的“原子论”的观念来学语文,认为文章是段落“构成”的,段落是句子“构成”的,句子是词“构成”的,词(双音节、多音节词)是字构成的。于是我们辛辛苦苦地教学生“字词”。其实,整体的文章是好懂的,而字词倒是难懂的。这就像,在生活中我们很容易认识一个具体的人,因为他有音容笑貌,但想认识他(她)的肢体,比如认识他(她)手、脚,却是困难的,不是非常熟悉,认不出来。想认识他(她)细胞,就更困难了。我们今天的语文教学,主要精力放到让孩子认识“细胞”(字词)上,而不是让孩子接触活生生的人(文章),文章怎么能写好呢?
令人欣喜的是,近年来,语文教育界的一些有识之士,已经能够继承传统语文教育的方法,他们所教的孩子,写作能力很快就培养起来。不仅可以写白话文,还能写文言文,即所谓的“小古文”。这是中国语文教育的真正的进步。教学方法得当,今天的孩子也“善属文”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