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涩的风景 乔忠延 承蒙薛勇先生的抬爱,发来了《华夏散文》三、四、五期的文章。那几日紧着为电视台搞讲座,我还是挤时间通读了一遍。多年来已形成了一种习惯,读文章就像是出去旅游,只要打开书卷,便走进了风光里头。也许是写散文的缘故,光顾散文这风景区相对的就多了些。多了,就熟了,山呀水呀树呀石呀花呀草呀都不陌生,甚而就连操持管护这风景的主人也有点脸熟。这一回却有点儿意外,看到的是生涩的风景。 我这么说,是不是在贬损《华夏散文》? 且慢,绝无此意。生涩,用于人的学习、工作,或许有些贬损的意思,然而用于风景却别有洞天。更何况我这里的生涩是分开生和涩来说的。所谓生,是生面孔多,也有名人、熟人,少了些。除了《名家力作》中两个老外,还看到了林非先生的大作《车声隆隆》,再就是聂尔那充满思辨的文字。这些虽然不在陌生之列,却是万绿“生”中一点红,增添了风景的亮色。有这一点儿也就够了,引人春色何须多? 可是,大凡刊物的编辑都想攀扯有点名望的人,一来可借助名家提高自己的身价,二来他们的作品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发起稿来好编。一来二去,不少刊物成了名人充斥的天地,也就没了新人崭露头角的机遇。看惯了这熟识的风景,再看《华夏散文》当然就是一种生疏,因为这里集聚了众多生疏的面孔。无疑,这给编稿带来了很大的难度,不过,敢于迎难而上才见出气象博大的风度。如此下去,生人就会变成熟人,一个个新人就会成长起来。我从这里眺望到了散文天地未来的景象——新人辈出,生机盎然。《华夏散文》正孕育着这生机勃勃的未来。 所谓涩,是青涩。青涩不是成熟,却潜在着成熟,却预示着成熟。散文写作不怕青涩,最怕成熟,成熟了就可能钻进一个套子,在原地重复自己。或说,像树梢头红透的硕果,如不及时采摘就会坠地腐烂。因而,一个明智的作家总是不断地追求青涩,由青涩走向成熟,又赶紧逃脱成熟寻觅青涩。勾长吉的《草原风月无边》、敏奇才的《乡官工作手记》、王妃的《与一只鸟对峙》、胡杨的《阳关四叠》都给我这样的感觉,还有张国太的《走老了一条路》,仅题目便可以看出作者是在努力摆脱轻车熟路地束缚。说穿了,青涩标志着创新,创新标志着发展。《华夏散文》规避成熟,扶掖青涩,正是标新立异,戮力推进散文的发展。 因之,我对这生涩的风景充满了喜爱,禁不住说了出来。当然,也还有点希望,期待这风景成为风格。 2009年4月22日 尘泥村 乔忠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作协委员、临汾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尧都区作家协会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