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篇散文诗的历史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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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篇散文诗的历史启示

—王幅明《中外著名散文诗欣赏》简评

阿南

也许我们可以这样说，八十年代是散文诗的黄金时代．这几年在我国诗坛，散文诗显示出鲜有的文学创造力，出现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繁荣。散文创作队伍不断壮大，作品不断问世，诗集不断出版。同时先后有两份专门刊登散文诗作品的报纸。在这种对候，研究散文诗兴旺的原因，探讨它的艺术本质，梳理它的历史发展轨迹，无疑对散文诗的进一步繁荣和发展都是非常必要和必须的。散文诗人王幅明同志花费数年心血，在浩如烟海大量作品中精选了几十个散文诗大家的经典作品，并一一加以赏析，这对我们把握散文诗的历史发展过程，窥探散文诗的艺术奥秘，无疑都具有非常大的帮助。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散文诗在我国是一个新品种，二十世纪的前期，由于新文化运动的催生，散文诗诞生了。沈尹默发表于1918年1月《新青年》四卷一号的《月夜》被公认为我国新诗史上第一首散文诗。自那以后的几十年间，我国散文诗产生了许多大家，有了冰心的《繁星》、《春水》，鲁迅的《野草》等翘楚之作，但毕竟没有得到长足的发展，而且还有过发展的断层。这其中自然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原因，但对散文诗的认识不足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因素。总有人认为，散文诗气魄不如小说，洒脱不如散文，凝炼不如诗歌，只是雕虫小技而已。这几年散文诗虽然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但总是有人有这样那样的偏见。王幅明同志精选了中外历史上的散文诗佳构一百多篇，充分展示散丈诗的创作实绩，这无疑对提高散文诗的地位，帮助一般读者消除对散文诗的偏见的最好方法。

确实，中外散文诗大家足够的创作实绩傲視文坛。波德莱尔从巴黎的下层社会生活里发现了“巴黎的忧郁”，展示了西方社会的现代生活和人类孤独的灵魂；屠格涅夫则从俄国普通生活的描摹中剖示了时代的病态；高尔基则从海燕的飞行轨迹中找到了革命者的形象；  而泰戈尔则在自己的献诗中体现了诗人的伟大人格和高尚情怀；而我国的冰心在唱给自然的缠绵情歌中歌颂了伟大的母爱，从而影响了整整一代人；鲁迅则从沙漠里拾来的“野草”堆砌成了一座巍峨的里程碑，成为中国散文诗史上一座至今无人能逾越的高峰。王幅明同志正是从中外散文诗史上选取了诸如此类的名家名作，按照时间编排，充分展示了散文诗的创作成就。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是一部中外散文诗的发展简史，汇萃了历史上散文诗的大量佳构。我们既从中欣赏到了许多名家的精采风范，也从他们的作品中领略到了许多深刻的人生道路和社会现实。

如果仅仅止于这些，我们只能说这是部比较好的选本。王幅明同志的这部著作值得我们珍視之处还在于作者给我们提供了优美的评析文字。这些赏析文章就象旅游指南图一样，引导我们在美的迷宫里翱翔。王幅明的评析文字，有这么几个特色：

第一，对每一篇散文诗的评介都能结合作家作品来分析。例如对鲁迅的《秋夜》，作者并不就作品评作品，而是首先介绍了《秋夜》的出处—《野草》，它的创作背景和艺术特色，然后才分析《秋夜》，认为作者以几个景物相互联系着，构成一个和谐的意境。既是一幅冷峻的繁霜秋夜图，又是作者一种独特感受和心理节奏的结晶……充分表现了作者反抗黑暗，向往光明，顽强战斗的革命精神。由于作者结合了作家作品来分析，不但让我们全面了解了作家，而且论述比较深刻，结论令人信服。

第二，评析比较全面。作者既给我们指出了作品的思想内涵，也给我们评点了作品的艺术手段和艺术特色。例如在评析《门槛》时，作者就能从屠格涅夫所运用的艺术手段看手，认为他赋予门槛以明显的象征意义，正是这个象征意义传达出了作者要说的思想内蕴—这是革命者献身革命事业都必须经过的试金石。没有自我牺牲的决心，缺乏不畏一切艰难险阻的英雄气慨，这一道高高的门槛是难以跨越的。

第三，作者在评介这些散文诗的时候，能够把握散文诗的特质来进行。王幅明同志不但在书后附了一篇他的论文《散文诗散论》，详细论述了散文诗的特质，描述了它的发展轨迹，指出了它兴旺原因，而且在具体的评介中也能紧紧结合作品，正是因为这样，王幅明的评析才比较深刻。

散文诗在文学的百花园里还是比较幼嫩的一棵小苗。我们期待着更多的同志象王幅明一样关心、爱护、培植这棵幼苗。可以预料，只要我们付出劳动的汗水，就一定会有收获的喜悦。

（原载《新一代》杂志 199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