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地址:郁葱:诗是感动世界的语言作者:新锐诗刊
郁葱:诗是感动世界的语言
——贵州民族报:“高端访问”之郁葱 采访者:马晓鸣
受访者:郁 葱
时 间:2012年11月20日
马晓鸣:郁葱老师您好,取用笔名这种文学现象,一般与当时作者所处的时代及作品反映的内容或作者的审美情趣等因素有关,能否说说您为什么想到用“郁葱”这个笔名的?
郁 葱:这个笔名不是我自己想到要用的。我最初给当时的《河北文学》投稿,用的笔名是郁丛(我的本命叫李丛、李立丛),诗歌发表时,名字变成了“郁葱”,我想是我的启蒙老师、《河北文学》诗歌组组长王洪涛改的,以后就这么用了下来。我也没有问过王洪涛老师为什么把“郁丛”改成了“郁葱”。
马晓鸣:您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开始发表作品的,您能否跟大家分享一下30多年来的主要创作历程?
郁 葱:简单点儿说吧。我写诗的年代是一个动荡和变革时期的交汇处,因此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作品内容很杂,形式上也很无序,但那个阶段的作品很纯真。八十年代的作品追求深邃,作品写生命,写内心的意志和愿望。那个阶段的作品像《生存者》、《语言》、《儿童画》都体现了这种特征。“创造了独特的捕捉意义的方式和独特的语境(张学梦语)。”九十年代的作品进入成熟期,那个时期的主要作品有《和平》、《鸽子》、《国家黑洞》等。2000年之后,我的诗风开始变得即兴、个性、自由。少了些刻意,少了些做作,少了些“哲学”,使那时的创作充满激情,充满想像力,诗变得好读了。这实际上是我当时的心理状态的一种展现,出现了《后三十年》、《骨骼》、《那时你老了》等等这一时期我的代表作。这个时期语言更单纯、更直接,诗意更内在。现在归纳出的这些特征似乎很明晰,但当时写作的变化时无意识的。我不喜欢恪守一种风格,总在有意识的微调。
马晓鸣:大家都知道您一直在跨文体写作,除了诗歌,您还著有中篇小说、理论文章、电视剧本,能否透露您是如何做好“分身术”的?
郁 葱:1980年以后我曾经在《长城》杂志做小说编辑,组稿的时候有一位小说家对我说:“你写诗,怎么编起小说来了。”我听了之后觉得不顺耳,当时赌气说:“那我就写几篇小说试试。”于是就写了三个中篇《瞬间于永恒》、《暑都》、《蓝岛》,写那个年代几代人的心理流变的,很意识流。小说发表后,没想到反响很大,《小说选刊》《作品与争鸣》和一些小说选本居然都选载和介绍了。浙江电影制片厂的导演张甬江先生看到了小说,想办法找到我,让我到杭州浙影厂住了十几天,将这三个系列中篇改成了电影剧本。原来想拍成电影的,后来大概是经费原因,拍成了上下集的电视剧《蓝岛意识流》,并在中央电视台播出。1988年到《诗神》后,我的精力就用在诗歌编辑和诗歌写作上,没有再写小说。但我想,小说以后还会写的。诗人写小说有很多优势,比如思维的跳跃、语言的突如其来、情感的敏锐等等。至于一些诗歌评论、理论文章,也基本上是由于工作的原因偶尔为之。我一直说自己很不“理论”,这是心里话。
马晓鸣:您的《郁葱抒情诗》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您认为这本集子主要成功之处是什么?
郁 葱:有关“鲁迅文学奖”,由于规则上的原因,现在还不能谈的很多,待若干年后,我会用很长的文字来记录那些获奖、评奖的经历。至于《郁葱抒情诗》的获奖,我觉得一个主要缘由是:我的骨血都注入到那些诗中了。当然,还有运气的成分,因为大家知道,好诗人太多了。
马晓鸣: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诗人,您认为起码要具备的应该是什么?
郁 葱:想象力和创造力。当然,还有敏锐、个性、激情、尊严、学识、教养、独特的个人气质、胸怀、精神、心态等等,太多了。我曾经许多次回答过这个问题,每次的回答可能都有差异,但也许都有道理,足见诗歌标准的多元。
马晓鸣:您是什么时候成为《诗选刊》掌门人的?作为中国目前唯一的诗歌选刊,“选最好的诗人,选最好的诗”一直是您们遵循的办刊宗旨和编辑方针。面对快餐文化风靡的今天,贵刊如何直面市场,将纯文学进行到底?
郁 葱:编诗歌刊物这么多年,我给刊物的定位就是“选最好的诗人,选最好的诗。”“先锋、经典、多元。”我1988年担任《诗选刊》的前身《诗神》的编辑部主任、副主编、主编一直到今天,也算是在一个刊物供职时间几乎是最久的主编了。这些年肯定有许多改变我世俗生活的机会,但我都放弃了。朋友们问我觉得值不值,我回答说没有什么值不值,这是我自己想做的要做的。我想说的是,在目前的社会现实中,做一个纯文学刊物的编辑很难,他一定要是一个近乎痴迷的理想主义者。文学期刊生存艰难是现实,我们一方面强调这些刊物的社会效益和发现作者的作用,而另一些时候又不切实际的强调它的经济效益,坦率地说靠文学期刊挣钱几乎没有可以参照的例子,文学期刊很难“产业化”,文学期刊大多是是地域文化的一个重要品牌,我们总说诗歌是一个民族最后的良心,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国家拿自己的良心用来赚钱,没有哪一个国家把自己的良心产业化!诗歌不是物质的,她就是一种精神,永远如此。当然刊物也在运行方式上逐渐拓展,我想,尽量持久的坚守下去,没有办法,这是命运。
马晓鸣:在您博客简介中有四个字“写诗,编诗”,对您来说,写诗是不是一辈子的事业?如果有一天您退下来了,会不会仍然去编诗呢?
郁 葱:退下来就不会再编诗了。至于写诗,因时而定。看那时还有没有激情,没有激情就不写了。起码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还会写。不写诗了,就写些其他文字,就好好生活、回忆、或是想像。
马晓鸣:这些年,贵州的许多诗人也得到了《诗选刊》的扶持,对于贵州诗人和文学创作现状,说说您的印象或者感觉好吗?
郁 葱:我没有去过贵州,对那里的想像是神秘而浪漫。当然说到贵州诗人,我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我的诗兄李发模。前几年读到他的大作《呵嗬》,一部仡佬族的史诗力作。李发模最早感动我们的是他的《呼声》,近年来诗风也越来越硬气,少有吟花弄月的小情小绪之作。虽自称散淡,但骨子里是一腔热血。唐亚平,记得那年在北京伊蕾张罗的一次聚会后,也有几年没有见过面了。还有李寂荡、王蔚华、哑默、赵卫峰、西楚、宋冬游、钟硕、南鸥、姚辉、谢启义、黑黑、贺建飞、徐成淼、吴治由、赵雪峰、石忠华、末未、西水、刘脏、刘馨泉、祝发能、杨启刚、袁伟、罗莲、陈国华、安斯寿、王家洋、非飞马、朵孩、冰木草、安斯寿、海城、吴英文、李来雄、庞非、吴非、陈德根、钱磊、哑木、徐源、河东、罗小术等等,当然这个名单很不完整,我也不可能把所有贵州的优秀诗人都列举出来,还有一些逐渐成熟的90年代出生的诗人,这些诗人大部分都在我们《诗选刊》发表过作品,虽然未曾谋面,但内心里觉得他们都是朋友。当编辑就是这样,有许多不相识但感觉内心相知的朋友们,这是我的幸福。《山花》是很出色的文学期刊,贵州还有一些很有影响的民间诗歌刊物,这些都是贵州的文化财富。
马晓鸣:贵州作为一个多民族杂居、山川秀丽、气候宜人的地方,提起贵州,人们总是将“落后”、“贫困”划等号。贵州如何闯出一条后发赶超的奋进之路?贵州作家和诗人如何走向全国?您作为一名著名作家、著名诗人,能否给些建议?
郁 葱:“落后”、“贫困”是相对的,我觉得起码贵州在文化上是富足的,那里的文化个性十足,这是“富矿”。贵州虽然从地域上看较为偏远,但不一定是“落后”,起码我感觉文学上是这样。我对贵州充满着期待和仰望。
马晓鸣:对于贵州,您最熟悉的是什么?如果贵州的旅游景点只打一张牌,您主推的景点是什么?
郁 葱:前面提到,我没有到过贵州,我对贵州最熟悉的景致就是我的那些诗友们。至于自然意义上的景点,等我以后有幸到了贵州再来回答,那样会更客观,好吗?谢谢。
注:(以上是郁葱接受《贵州民族报》采访时的答问,发表时文字有所增删和修订。)
作者:郁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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