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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科院副院长:当代文学没有经典是一种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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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6 17:42:0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中国社科院副院长:当代文学没有经典是一种错觉
2014年05月16日
来源:人民日报

就像文化不仅仅是一项产业一样,文学不仅仅是一门专业,它显现了人类对于真理的追求力,对于美的感受力 文学的永恒性不是指意义、价值的永恒,而是指它具有意义、价值的永恒再生性,可以不断地延伸价值,不断地被创造、被发现 


对话人:张江(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教授)
张炜(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席、作家)
张志忠(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吴义勤(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教授)
白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
核心阅读
●看一个民族的力量和前途,最终要看个体素质,看精神面貌。就像文化不仅仅是一项产业一样,文学不仅仅是一门专业,它显现了人类对于真理的追求力,对于美的感受力
●不必讳言“红色经典”的局限,但是,它对于物质至上、欲望横流的警示,它对于正义、平等的吁求,它对于底层苦难和受压迫民众的同情和尊重,都是当下的许多文艺作品所忽略乃至根本无视的
●我们有一种错觉,仿佛一说“经典”,就是指古代人或者至少是前代人的作品。也许时间可以造就经典,但经典不是个时间概念,而是品质的概念,当代文学同样可以“经典”起来
●经典不会自动呈现,经典是在阅读中建构起来的。文学的永恒性不是指意义、价值的永恒,而是指它具有意义、价值的永恒再生性,可以不断地延伸价值,不断地被创造、被发现
●在评判作家作品时,往往距离越近,标准越严苛,所以才有当代文坛缺少大师、当代文学没有经典、当代文学不及现代文学等种种言论
张江: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学经典。这些经典历经岁月沧桑依然散发着永恒魅力,它融化在民族精神的血脉之中,成长为集体无意识。正因为如此,各民族的人民才会像珍爱宝藏一样珍爱自己的经典,反复地阅读它,持久地阐释它。历史悠久的中华民族尤其不乏经典,从《诗经》开始,皇皇巨典,源远流长。经典是民族精神存活的证据。没有经典,就难有民族精神的表达。捍卫经典就是捍卫民族的历史和文化。
不能也没有权利与经典隔绝
张炜:10年前西方有一本著作教人如何快速阅读,即在很短的时间内读大量的书并记住,但书中专门指出:文学书例外。说实话,文学经典的阅读没法不慢下来。
我们今天的阅读面临的危机在哪里?主要是提供给我们的读物太多,似乎到处都是可以读的东西。我们每天的时间不是被填满,而是根本就不够用。不停地产生“大师”,不停地诞生“杰作”。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发现都是糟粕。有的人一定要坚持“繁荣说”,认为空前多的出版物一定是创作的黄金时代,进入书店,架子上、地上堆的都是印刷品,网络上也都是,这怎么会贫瘠?可如果我们的阅读稍微苛刻一点,标准稍微抬高一点,对文学有一点深入的爱与认知,就会感到悲观。可读的文学作品真的是太少了。那么,读什么呢?最为可靠的方法,就是多读经典。经典最能打动人,也能给人以多种滋养。经典的美是经过千百年筛选、确立和检验的,历久弥新。大学课堂上推荐中国的经典,会一次次说到“屈李杜苏”和诸子百家,说到鲁迅。经过漫长的时间筛选出来的经典作家,我们无法遗忘。这就像阅读外国经典,不可能略过英雄史诗,还是要提到普希金、托尔斯泰、雨果和歌德一样。
如果昨天我们曾经被它感动,那么今天就尝试着重温那种感动。这是一种巨大的享受。人到中年,读了那么多所谓名著,充满了阅读体验,什么样的感动和失望都经历了,可是再读20多岁时读过的一些经典作品,仍然无法放下,仿佛又一次进入了作家所描述的那片草原,进入了他的乡村、他的天籁、他的故事。那真是没法说出来的复杂感情。经典对文字的还原,会在我们的经验世界里变得美不胜收、深不见底。
看一个民族的力量和前途,最终要看这个民族的个体素质,看精神面貌。几十万人口的城市竟然找不到一个能读诗的人,找不到一个热爱经典的人;虽然读了中文系,可是从未热爱过自己的专业——这样的族群是可悲的。就像文化不仅仅是一项产业一样,文学不仅仅是一门专业,它显现了人类对于真理的追求力,对于美的感受力。
我们不能也没有权力让自己与经典隔绝。要把有限的时间用在阅读最好的作品上,即经典的阅读上。当然,这里的经典不只是文学经典,还应包括其他人文学科。
“红色经典”仍是精神建构的重要资源
张江:还有一个“红色经典”问题。“红色经典”诞生于特殊的历史时期,时过境迁,这些作品的价值还在,仍然值得阅读。但一段时间以来,有些人对“红色经典”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质疑,认为它够不上“经典”。事实上,无论你喜欢不喜欢,都必须承认,在中华民族的精神建构中,“红色经典”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在追求民族独立与解放的伟大斗争中,在国家建设和繁荣的艰苦探索中,“红色经典”号召、鼓舞了千千万万的人。这些作品所塑造的形象、所张扬的精神,使中华民族的面貌焕然一新。它的力量已大大超出了文学的含义,它的影响是同时期其他作品无法企及的。我们不能忘记“红色经典”。
张志忠:21世纪的现实,与革命战争年代的社会生活相去甚远,但是,“红色经典”仍然是今天精神建构的重要资源。近年来,《红旗谱》《青春之歌》《吕梁英雄传》《红日》等作品先后被改编为电视连续剧,根据左联作家叶紫的小说改编的《星火》还创下了当年央视收视率的新高。那些为了民族的新生而浴血奋战、舍生取义的英雄,无论在哪个时期、什么样的社会语境下,都是需要的,都是必须肯定的。韩少功曾经说“文革”结束多年之后再度观看《红色娘子军》,尽管时过境迁,新一代芭蕾舞演员的艺术表现力和感情爆发力也大不相同,但是剧作的感人力量仍然让他沉思。我们不必讳言“红色经典”有其自身和时代的局限,但是,在文化和文艺日益多元化的今天,它对于物质至上、欲望横流的警示,它对于正义、平等的吁求,它对于底层的苦难和受压迫民众的同情和尊重,都是当下的许多文艺作品所忽略乃至根本无视的。
作为一种强大的文学传统,“红色经典”类的作品,是今人进行创作的重要阅读前提。今天活跃在文坛的“50后”“60后”作家,可以说都是在少年时期、在文学的启蒙时代、在可供阅读的作品甚少的文化匮乏中,接受了“红色经典”的熏陶。当然,这种接受因人而异,随世移易。不过,很多有成就的作家都把它作为创作的必要参照,有所借鉴,有所发扬,也有所规避和自省。孙犁《荷花淀》的清新俊朗,不但影响了刘绍棠、徐怀中等老一代作家,也影响了贾平凹、铁凝等今日的文坛大家。铁凝笔下那些鲜明的女性形象,确实是传承和发扬了孙犁的精神血脉。莫言自叙他最初的创作就受到了革命历史小说的影响,《红高粱》里很多有关战争场面的描写,包括对日本人的描写,实际上都跟《苦菜花》这样的革命历史小说有关。余华也讲过,他在少年时代最喜欢的小说是《闪闪的红星》,这让人联想到他在创作中屡屡选取成长中的少年作为主人公的偏好。
当代文学没有经典是一种错觉
张江:我们有一种错觉,仿佛一说“经典”,就是指古代人或者至少是前代人的作品。当代文学有没有经典、能不能创造经典,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理论问题。在我看来,也许时间可以造就经典,但经典不是个时间概念,而是品质的概念。从这个意义上讲,当代文学同样可以“经典”起来。
吴义勤:我们今天对经典的看法,存在着三个巨大误区:第一个误区,是对经典的神圣化和神秘化。很多人把经典想象为一个绝对的、神圣的、遥远的文学存在,觉得文学经典就是一个乌托邦的、十全十美的、所有人都喜欢的东西。这其实是为了阻隔当代文学和“经典”的联系。因为经典既然是绝对的、神圣的、乌托邦的、十全十美的,那我们今天哪一部作品会有这样的特性呢?回顾一下人类文学史,有这样特性的作品好像也没有。事实上,没有一部作品可以十全十美,也没有一部作品能让所有人喜欢。因此,把“经典”这个概念无限加重,使之绝对化、神秘化、神圣化、乌托邦化,其实是我们拒绝当代文学的一个借口。

第二个误区,是经典会自动呈现。很多人会说,是金子总会发光。但对文学来说,经典最大的特殊性,就是只有在阅读的意义上才能够实现价值,没有被阅读的作品就没有价值,就不会发光。经典是在阅读中建构起来的。经典的价值本身也不是固定不变的。如果一部作品的价值一开始就是固定不变的,那这部作品的价值就一定是有限的。经典一定会在不同的时代面对不同的读者呈现出完全不同的价值,这也是所谓文学永恒性的来源。文学的永恒性不是指它的某一个意义、某一个价值的永恒,而是指它具有意义、价值的永恒再生性,它可以不断地延伸价值,不断地被创造,不断地被发现。所以说,经典不但不会自动呈现,而且一定要在读者的阅读或者阐释、评价中才会呈现其价值。我们要在积极的阅读中发掘经典。
第三个误区,是经典命名权。说一个时代的作品是经典,是当代人说了算还是后代人说了算?我们宁愿把一切交给时间,但是,时间本身是不可信的。在经典命名的问题上,我们还要回答的是当代作家究竟为谁写作的问题。当代作家是为同代人写作还是为后代人写作?幻想同代人不阅读、不接受的作品后代人会接受,这本身就是非常乌托邦的。当代作家所表现的经验以及对世界的认识,是当代人更能理解还是后代人更能理解?当然是当代人更能理解当代作家所表达的生活和经验,更能够产生共鸣。从这个角度来说,当代人对一个时代经典的命名显然比后代人更重要。

“经典化”是多重因素的综合考量

张江:建构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经典,有一个“经典化”的标准问题。在我看来,“经典化”不是单一标准,近年来一些学者和批评家以所谓的纯文学标准丈量当代文学、决定经典与否,无论在学理上还是在实践中,都是难以成立的。当代文学的经典化,应该是多重因素的综合考量。

白烨:关于文学经典,有各种各样的定义。取其精髓,综合要素,可以大致作这样的概括:第一,思想性与艺术性相得益彰,负载了民族的尤其是人类共通的思想价值与艺术价值;第二,艺术地概括了历史面貌与时代精神,具有时代与社会的深刻印记和某些超越时空的特质;第三,以独创的艺术形式涵养丰富的精神营养,具有耐久的可读性与丰盈的可阐释性。三者皆备,才算得上是经典作品。用这样的标尺来衡量古代和近代的文学作品,经过长久的时间淘选与阅读检验,什么人是经典作家,哪些书是经典作品,既不难判断,也容易形成共识。但如果以此来判断现代与当代的作家作品,看法就会不一,争议就会很大。这不仅因为现代和当代距离我们太近,认识需要一个过程,还因为人们在评判作家作品时,往往距离越近,越是严苛,所以才有当代文坛缺少文学大师、当代文学没有经典作品、当代文学不及现代文学等种种言论。

如刘勰所言:“时运交移,质文代变。”文学的历史长河流淌到我们这个时代,一定会被打上我们这个时代的烙印,而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经典。从文学经典的三个基本要素来看,我们的新文学(现代和当代文学)也许少有三个要素同时兼备的经典作品,但一定会有接近于经典或具有经典品质的作家作品。已有学者指出现代时期的“鲁郭茅巴老曹”,就是现代文学中的经典作家。这种出自现代文学史的看法,确实不无道理。他们的作品因为葆有各自的思想价值与艺术特性,已成为现代时期不可替代的文学标记,正是经由他们,古典文学才得以成功地过渡到当代,开启了中国文学发展历史的新纪元。

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是把文学经典的标尺应用于当下,从当代文学中发掘出具有经典意义的作家与作品。从以创意的形式负载精神的内涵,以典型的形象反映时代的情绪,并葆有鲜明的艺术风格与民族气派上看,当代文学前30年中的赵树理、孙犁、柳青、周立波、马烽、李準等,因为分别创作了具有时代标记的重要作品,并营造了自己独有的艺术天地,都堪为经典性的作家。而当代文学后30年中,写出了篇篇精粹的短篇小说的汪曾祺,写出了《白鹿原》的陈忠实,写出了《红高粱》的莫言,写出了《秦腔》的贾平凹,写出了《尘埃落定》的阿来,写出了《长恨歌》的王安忆,也都可视为经典性的作家。

张江:一个民族的文学经典,是这个民族的精神史诗,记录了民族的心灵和情感,标识着共同的审美追寻和价值认同。而今,身处信息时代,各种新鲜资讯和时尚诱惑无处不在,经典陷入了尴尬:被时尚所惑,远离经典;以历史重估的名义,颠覆经典;在娱乐化浪潮的蛊惑下,消费经典……没有自己文学经典的民族是可悲的,有了经典却不知道珍惜更加可悲。毕竟,我们不能不承认,与文学经典提供的沉静而永恒的魅力相比,这些华丽的喧嚣难以支撑民族的本质精神。敬畏经典,重回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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