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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要力戒“散文”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事情都在发生着变化,文学创作自然也不可能违背这个规律。小说从描写人物不是好便是坏的两个极端,逐渐过渡到比较个性化和客观化;散文从杨朔式的“假、大、空”发展到作家情感和情绪的自然流露;戏剧(电影、电视剧)从一条主线贯穿始终,到花开几朵各表一枝;而诗歌的变化尤为彻底和决绝:从几乎是顺口溜发展到民歌体,再发展到充满理想、充满叛逆、充满怀疑的朦胧诗,发展到跳跃极大、意象堆砌的后现代诗,发展到以挑战的姿态出现而终于灰溜溜退场的下半身写作和“梨花体”诗歌,再发展到借原生态之名而提倡的口水诗写作。近几年,诗歌在某些人的极力倡导和身体力行下,愈演愈烈地走向了散文化。
有人把诗歌的散文化美其名为“文体的创新”,其实正是在津津有味地做着最没有意义、没有价值的“创新”工作,不过是仅仅给小说、杂文、散文、戏剧等安上了 “韵脚”这种事情,难道还值得宣扬和骄傲?这实在是江郎才尽时的一种煞有介事。也有人拉出著名诗人艾青1939年写的一篇文章《诗的散文美》来为自己摇旗呐喊:“有人写了很美的散文,却不知道那就是诗;也有人写了很丑的诗,却不知道那是最坏的散文。我们嫌恶诗里面的丑陋的散文不管它是有韵与否,我们可酷爱诗里面的那种美好的散文,而它却常是首先就离弃了羁绊的。”当然艾青的观点是没有错的,只是引用艾青的话的人,有意忽略了艾青说这些话当时的社会背景和文化背景。
在所有的文学作品中,诗歌是最为典型的语言的艺术。诗歌的语言,不仅要具有诗歌所特有的韵味,还要具有诗歌所要求的节奏。郭沫若曾在《论节奏》中说:“我们可以说没有诗是没有节奏的,没有节奏的便不是诗。”不论是诗歌的韵味,还是诗歌的节奏,概括起来,诗歌就是以最简洁的话语去表达最丰富的情感的文学作品。回过头再来翻看现在散文化的所谓“诗歌”,语言拖沓、杂乱,叙述漫无目的,更有甚者,许多如此的“诗歌”中,竟然出现了公文写作中所特有的陈述语句———这些语句,即使放在散文或别的文本中,都要被视为败笔,又岂能成为诗歌的语言?
再一个就是形式。形式在很多事情上是被人们反对和竭力避免的东西,但凡事不能矫枉过正,在有些事情上,形式还是需要的,要视具体事情而具体对待。每种文体都有着自己特有的基本形式,形式可以改革,但万变也不能离了其“宗”。把诗歌写成了与散文(小说、杂文、戏剧等)毫无区别的形式,又怎么能让读者认为这就是诗歌而不是别的什么文体呢?
诗歌写作需要纯净的天空。“没有诗意的口语化,没有节奏的散漫化,没有节制的冗长化,仅这三个方面就已经败坏了新诗的名声。”但愿不要再有人借着什么名义去肆意歪曲诗歌的形象了———诗歌已经非常脆弱了,让诗歌健康地向前发展。
(来源:山西新闻网-山西日报 关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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