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270|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评李庆华诗集《大写的汉字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5-10-14 11:03: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原文地址:母语的诗性魅力    ——评李庆华诗集《大写的汉字》作者:苗雨时
     母语的诗性魅力
                          ——评李庆华诗集《大写的汉字》
                                 
的确,汉字是应该大写的。因为迄今为止,它是世界上硕果仅存的象形表意文字。中国文字的创造是中华文明启始和发展中的一个伟大壮举。古代相传仓颉造字:“颉四目,仰观垂象,因历鸟龟之迹,遂定书字之形,造化不得藏其秘,故天雨粟,灵怪不得遁其形,故鬼夜哭。”可见文字的出现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当然,汉字不可能是一个人创造的,它是先民们在劳动与交往中由结绳记事而逐渐演化而来的。但由一个人搜集、整理、改造、修定,则不仅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仓颉大概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难想象,中国文字从诞生之日起,就秉有诗性、神性和浓郁的人文属性。最初是甲骨文,刻在龟甲上;之后是钟鼎文,铸在祭祀的器物上;春秋、战国时期及秦以后,是大篆、小篆、隶书,乃至草书、楷书、行书,迹写在竹简和锦帛上。蔡伦发明造纸、毕昇创制活字印刷,这时候,书籍的刊行开始普遍,华夏文明从此渊远流布和大面积浸润人心……
到了“五四”新文化运动中,人们弃置古文而改用白话,现代汉语取代古汉语,成为社会公用的语言。白话话语主体的确立,就是人们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在实现主客观之间的和谐对话中,赋予言说者以更大的自由,从而对已经变化了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进行有效地确认和重新命名。现代汉语,支撑起正在建构中的中国现代文明大厦。
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它们共同构成了中华民族的母语。几千年来,它们育化了中国源远流长的文化,记写了无数伟大而纯正的经典作品,负载和传承着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与魂魄,时至今日,仍具有强劲而蓬勃的生命力。
“五四”运动中产生的白话新诗,是在现代汉语逐渐形成与不断规范的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它的话语模式的构建与现代汉语同步。诗人是话语主体,呈现为个体生命形态。他们的诗歌,在运用语言中,也创造着语言,甚至以此种创造,为现代汉语的规范和走向立标。新诗的现代话语模式,在其近百年的演化中,正逐步趋于多样化和日渐成熟……
诗人李庆华正是于此种文化历史语境下步入诗歌创作的。他热爱母语,敬畏汉字,在他心目中,这些语言文字是有生命的。它不仅流淌着从古至今的血脉,而且葆有应对新世界的呼吸……。他首先准确地、细心地照看词语,充分利用象形文字的色彩和光泽,像打开一个个窗口一样,发挥它们各自的折射功能和独特的表现力。在他的诗中,不论是写景还是状物,都是写意式的,从不追求模仿的逼真性。也有细节,但细节是为了点亮氤氲的整体。例如,他写春天:“一小块白云的宣纸/能让我写一部关于春天的史诗/一大片天空的纯蓝墨水/却不够小雨写下内心的秘密”(《祈祷》),前后衬托,离形得神,传神写照,异常生动;又如,他写采茶:“那些山歌就保存在嫩嫩的叶芽之中/每当采茶女的纤手轻轻触及/那舒缓的旋律就由此及彼又由彼及此”(《三月》),茶树的小小的“叶芽”,孕含的却是美妙的歌声,视听通感转换,曼妙而自然;再如,他写山村的穷困与灾祸:“那些埋在山坡的祖坟,也同样/埋在我的心里。那虫子吃光了庄稼以后/也会把我的心啮咬一遍/大雨冲毁的家园,在我的心里一片狼藉”(《山村》),外景内化,把场景植入心灵,让它们在心灵上摇曳生姿……。这些诗句,既有声色,又有神韵。诚如邵雍所说:“人不善赏花,只爱花之貌。人或爱赏花,只爱花之妙。花貌在颜色,花妙在精神。”所以,对这些诗的评价,不是美不美,而是妙不妙。妙,传导的是东方艺术的风神。
诗歌的语言,是语境生成的语言。孤零零的一个词毫无意义,说明不了什么,只有进入一定结构和系统,才能意味无穷,发挥神奇效用。这种结构和系统,就是语境。语境是一首诗的全部语言符号构成。词语符号一旦进入语境,就失去了它自身的独立意义,它的特定选义,由特殊的具体语境所决定。例如,《一枝梅上的七朵花》这首诗,写七朵梅花,这梅花如果不进入诗,也就是普通植物的梅花,没有别的意义,但进入诗歌之后,就不同了。首先,在风雪交加的气候中,七朵梅花变成了“七个不知寒冷的精灵/将冬眠的小道吵醒”;然后,在大坝将要溃决的场景中,七朵梅花又变成了“七个提灯女神,走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悄悄将大地的伤口护理”;最后,在雪化冰消的日子里,七朵梅花分别成为“重锤”、“小鸭”、“耳朵”、“白帆”、“鱼钩”、“脖子”、“小草”,无疑它们都成了报春使者:“七朵音符横在冰河之上/吹漏了春天的消息”……。这七朵梅花,由于承受了一层强似一层的语境压力,它们就从普通的梅花转化为精灵、女神、天使,使这一诗中的主体意象的内涵极为饱满、充盈与丰厚。其他,如一棵树由李姓的人所栽,所以它也姓李(《一棵姓李的树》);一轮从草垛上望见的月亮,在夜静风轻中,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坐在草垛上望月》);秋凉时节,地上的有着梦一样花纹的薄薄的白霜,也因有了生命而被我踩疼(《我踩疼了乡间的薄霜》),凡此种种,都是语境使然,离开了语境,一切都无意义。正如李清照的两句诗所吟咏的:“不知蕴藉几多时,但见包含无限意。”诗中的词语符号也如诗中的小小花蕾,承受层层语境的包围,剥开重重花瓣,便可以展现无尽的情意。诗歌的语言,就是这样在语境中生长、开花的语言。
现代诗歌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语言崇拜。尤其是“语言学转向”之后,语言不再是盛载“意思”的容器,而是一个独立的审美存在。在诗中,语言与感受同步发生,且有诗人注入的个人信息。在此,语言本身是自足的构成,它通过诗人的天赋、智慧、秩序感和形体感的努力,最终成为独立于诗人之外的、积极的、自我运动的、比诗人更无常、更有生命力的精灵。这就是诗歌创作中的“我写”与“它写”。例如,《致一个生僻的汉字》:
    抬头给你写首诗,用泥土色的稿纸
    不准它晕眩。风吹来也静止不动
    我要找到另一个汉字,与你组成一个
    自信的村庄——
    从丑小鸭的水湄叫起你
    让你站在河滨,成为天鹅的首领
    命令太阳将摄灯对准你,直到你不再畏光
    直到你指挥它们从左到右
    站在诗行里齐声歌唱
    你听得懂木铎的变音,能讲齐物的故事
    曾是孔丘南窗下的一朵南瓜花
    南瓜花上的一只土蜂
    你固执。仗义。总是从朱批的丝帛上逃走
    一次次被淋湿,但未被风化——
    至今我仍能触摸到你
    粗糙的手掌,厚朴的嘴唇
    你懂子规的啼鸣,会观星相
    满身都是松脂的香气
这个汉字,无疑是古朴的、智慧的、有骨气的、与泥土有关的,它与另一个汉字组成村庄。诗人开始时对这个汉字的字体、字形、笔划,安排,布置,确定上下左右的肩架结构。但当一切安排妥贴之后,字的各部分便生动、活跃起来,它唱歌、跃动,携带着各自的文化意涵,相互配合,整体上粗壮而厚朴。在这里,我写与它写互相策动,诗歌自身生气灌注。此处凸显的不是诗人,而是语言文字,不是情感的缓解应力模式,而是母语的潜能投射,使诗成为词与物之间的一种特殊的嬉戏与交锋。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不仅人写诗,有时也是诗写人。因为语言文字在构成一首诗的时候,它是自立的,有它的自律性和自恰性。
海德格尔说:“语言是存在的家。人栖居于语言所筑之家中。”一是语言为存在命名,而使其成为生存者;一是语言使生命敞亮,而获致存在的真理。但生命与语言的遭遇,不是单向度的,而是互相发现、互相选择的同构互动。语言之于生命,也有两重性,即有本真、澄明状态,也有遮蔽、沉沦状态。真正的诗语,应该是“逻辑语言”去蔽的本真,也是“日常语言”沉沦的澄明,它是作为“存在之声”的原初的语言,以其锋利性直达生命的本质。这种“存在的家语”,犹如神异的光源般,使生命存在充满光辉。这样,语言就是生命存在的家园。请看这些诗句:
    我有田,我就会拥有一整套农具
    当你只有四季,而我却比你
    多了二十四个节气
        ——《我有田》
    鸡鸣没有刻度,有时烧好了饭
    才鸡叫三遍
    母亲就坐在锅灶前
    一边往灶洞添些锯末,一边抱着双腿
    把日子煨到天亮
        ——《做早饭》
    爱一个人,你会觉得她多么干净
    皮肤是细雨后的花瓣
    眼睛是月光下的池塘
    头发是初春的柳条
        ——《爱一个人……》
    清河就在身边流淌
    我就在清河的流淌声中插秧
    ……
    当我沿着秧苗一步步望去,就看见了
    平民的孙叔敖
    看见他的木锹。看见了草鞋留下的图案
        ——《插秧时,抬头看见孙叔敖》
这些语言,都是生命的语言,它们带着呼吸与脉搏,与诗人一起生存在大地之上,感受着土地的深厚与沉凝。它们映托着天上的日月星辰,它们陪伴着身边的花草树木,它们身上流淌着亲情、爱情的温热,它们与庄稼为伍,和诗人一道下田插秧,插着,插着,眼前忽然闪现了古代躬耕于泥土的先人,古今映照,塑造了土地之子的人格形象。也正因此,这些诗摒弃了矫情和装饰,语言态度与生命态度一致:本色、真实、自然。所以,我们能从透明的语言和明丽的画面中,“重新获得感动”。诗人的笔触很质朴,但质朴不流于浅近,而是把质朴与深沉相关联,寓深沉于质朴之中;他的文字很温婉,但温婉不流于纤巧,而是把温婉与挺拔相结合,寓挺拔于温婉之中:质扑而深沉,温婉而挺拨,就形成了诗人独具特色的语言艺术风格。元好问曾说:“诗家圣处,不离文字,不在文字。”这样的语言,是创造性的语言。如果把此种语言文字和连带的诸多自然与人文意象,比作砖瓦木石,那么,正是这些语言和意象,确证了诗人的生命存在,为他在大地上诗意地栖居营造了美好的精神家园。
最后,让我们与诗人共同向“大写的汉字”致敬:
    一撇是黄河,一捺是长江
    砚墨洗亮的日月
    照亮五千年的厚重,也照着四季的吉祥
    竹是吹开杏花春雨的翠竹
    毫是扬起大漠尘土的狼毫
    一腔红到极致的热血泼洒胸中的风云
    是塞北对江南的抒情
    是澄江对碧空的吟唱
博大精深的母语,是我们身份的认同、灵魂的站立,是我们血液的涌流、呼吸的脉动,是我们生命的喂养、精神的高标,因此也是我们诗歌创作从中获取魂魄和艺术魅力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永恒的源泉!……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11-25 15:10 , Processed in 0.066147 second(s), 25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