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灿若夏花

管季超0712

第三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灿若夏花《 中华读书报 》（ 2015年12月23日   19 版）

    编者按
    第三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颁奖典礼11月1日在苏州大学红楼会议中心学术报告厅举行。本届经过评审专家提名推荐、初评、复评、终评共评出徐艺嘉（长篇小说奖）、于一爽（中篇小说奖）、祁媛（短篇小说奖）、胡竹峰（散文奖）、梁书正（诗歌奖）、杨晓帆（文学评论奖）6名获奖作者和彭扬、孙一圣、常小琥、王苏辛、国生、羌人六、周渝、王大骐、相宜等9名佳作奖获得者，非虚构文学奖和诗歌佳作奖空缺。
    自首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评选时，评委之一、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会长丁帆就发现，“当今的文学作者，已经进入高学历时代。”这一特点在历届评选中呈现。与此同时，从第一届评选开始，非虚构文学奖始终空缺，明显成为年轻作家们的短板。本届评选年轻作家们表现如何？评委们如何评分？紫金·人民文学之星颁奖的热闹与掌声之后，总结和盘点部分获奖作家及作品，或许有更冷静而深刻的启示。
    李敬泽：非中文专业写作者的介入，意味着年轻一代的作家有着比前辈更为丰富的经验背景。这种背景的差异反映到写作中，将带给中国文学新的因素和气象。
    范小青：作品的文学质地非常好，文学品质饱满，无论是文字功底还是想象虚构能力，或是对生活的理解感悟提炼，有部分佳作完全不亚于成熟的作家。
    白烨：评委们最为看重的，是他们在把握生活和艺术表达上的不墨守常规，带有强烈的主体个性和新锐气息。

    创作不受任何规训

    连续三届担任“紫金·人民文学之星”的评委，李敬泽有一个习惯，不看作品，先看作者简历。这次十几个作者的简历从头到尾看下来，他感到很兴奋。“终于没有那么多中文系的了。这些作者里，有搞金融的、画画的，学经济的、学计算机的等等，这些很重要吗？”李敬泽的回答是，很重要。从这简历中，我们能够看到中国、中国文学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变化。这意味着年轻一代的作家有着比前辈更为丰富的经验背景。这种背景的差异反映到写作中，将带给中国文学新的因素和气象。
    作为评委，李敬泽最担心的是，“我们这帮老老头选了一批小老头或者小老太太的作品。我最担心以我们的经验和观念规训了新人。”他善意地提醒年轻人，“要自我警惕，不要听我们的规训，尽情地按照各自对生命的感受去写心里的文学，而不是我们说好的、我们画下来的那个文学。这个力量只有青春的时候才有。”
    “如果相信文学事关对这个世界，对我们自己，对人性的理解力、感受力、想象力，跟与生俱来的、强烈的表达欲望有关，文学才会永久地存在下去，会在一代又一代人中获得新的生命。所以我从来不担心文学的前途。”从历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的评选中，李敬泽看到，年轻人的写作不是为了饭碗，而是真心喜欢。这正是文学的生命所在。
    “紫金·人民文学之星”文学奖是在江苏省委宣传部的大力支持下，由《人民文学》杂志社和江苏省作家协会于2013年联合创办，其目的是为了繁荣我国的文学创作、推动文学事业的发展，挖掘培养文坛最新的生力军。三届评选已产生51位年轻的获奖作家，这些文坛新星所创作的作品，用自己独特的眼光，感应时代，洞察世事，有深度、有温度地表达或轻灵或深沉的社会命题。
    江苏省作协主席范小青用“静水深流”形容此次评选的阅读感受：三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的评选让我们欣喜地看到，全国的青年文学创作就是静水深流的状况，表面看起来动静并不大，但是只要深入广泛地去了解去发现，成果十分可观。从初评的数量到终评的质量都足以说明这一点。
    她发现，参评作品的文学质地非常好，文学品质饱满，无论是文字功底还是想象虚构能力，或是对生活的理解感悟提炼，有部分佳作完全不亚于成熟的作家。他们一方面已经基本掌握并自觉遵循文学创作规律，另一方面，在创作中不受拘束，思路开阔，各文体齐头并进。所以，举办紫金人民文学之星奖，是对青年文学创作的一种鼓励和支持，同时也是向年轻的同行致敬。
    据江苏省作协党组书记、书记处第一书记韩松林介绍，这个奖项是专门针对30岁以下年轻作家所设立的全国性文学大奖，青年是民族的未来，也是文学的未来，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他希望能有更多怀揣文学梦想的年轻人走上文学之路，走进“紫金·人民文学之星”的行列，成为浩瀚的文学星河里亮眼的明星。

   非虚构仍是年轻作家短板

    《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用“纠结”形容评奖的过程。因为每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的评选都存在几乎同样的问题，一是长篇小说尽管篇目很多，但以文学标准衡量，作品的思考深度和份量相对较轻；二是非虚构作品欠缺，原因大概与作者的阅历和对社会观察的深度有关，这个年龄段的作者还没有做好非虚构的写作准备。他说：“非虚构要求精准，更要求作家有文学积累和思想准备。虽然不见得‘文章老更成’，但一定是带着作家对人生、对历史的独特视角和思考。不止是写作技术和观察能力，还要求举一反三，指此道彼。过去的报告文学创作多针对社会问题和人物特写，而今天的非虚构不再是主题先前，可能从日常或并不宏大的角度切入人间真相，后者更需要功夫。”另外，这届评选中纯粹的文学专业出身的人不多，可见这些作者热爱写作，属于自发地、乐意地写作，文学储备很丰富。
    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白烨对参评的小说类别印象较深。在这一类别里，分别获得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短篇小说新人奖的徐艺嘉、于一爽、祁媛，都是当下较为活跃的“85后”作者。
    “他们的作品，都在自己所熟悉的生活基础上，精心构思，放飞想象，作品在切近现实上，有着年青一代看取生活的角度与力度，在表达方式上，又具有自己特有的艺术气度与文学风度。他们在已有的作品中，已经表现出了专注的姿态与专业的水准，是可以寄予厚望的。”白烨指出，此次评奖，诗歌、散文和评论三类体裁中，因人才济济，作品丰富，竞争激烈。最终获取新人奖和作品奖的，都是各个题材里的选优拔萃。而非虚构的纪实题材最终空缺，是因为这类题材的作品较少，质量也平平。白烨指出，这也表明青年作者在文学认知和写作追求上，确实存在着一种重虚构性写作，轻非虚构写作的倾向。
    “评选年轻作者的作品，评委们最为看重的，是他们在把握生活和艺术表达上的不墨守常规，带有强烈的主体个性和新锐气息。”白烨说，总体来看，获奖的和未获奖的，在这一方面都还不够理想，这也许要随着他们的成长逐步凸显。希望年轻作者在写作中更多地体现出新的视角，新的气息，从而给文坛带来信的冲击，新的气象。
    中国人民大学副教授杨庆祥认为，此次参评的作品形式多样，内容也很丰富，其中小说是强项，尤其是中短篇小说。诗歌相对缺乏创造力，有些非虚构作品缺乏基本的写作学训练。“年轻作家的语言能力普遍较好，阅读面也很宽广。”杨庆祥认为，年轻作家的创作自由，但可能也有游戏的心态。也因此，他们的形式探索不够，对人类生活的复杂性和严肃性理解得不够深刻，对中国的历史和现实比较隔膜。